Yoyo立刻尖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手。她抬头朝巷口看去,只见危家羲站在那里,手中举着枪,枪口直直冲着自己。
危家羲一人站在那儿,目光中仿佛要迸出火来,满满地都是怒气,握着枪管的手紧得青筋在手臂上隆起,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握稳这一支手枪。
Yoyo倒抽一口气,一瞬间真的认为危家羲要开枪打死她了。
另外那三个男生,早在枪声响起时就跑的没影了,只剩下云少锋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危家羲没空再去纠缠Yoyo,快步跑到云少锋身边蹲下,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皱着,两只手都捂在小腹处,似乎痛得厉害。
“少锋,你怎么样了?”危家羲伸手去扶他,云少锋却十分痛苦地哼了一声,仍是闭着双眼,身体蜷得更紧了。危家羲心底一沉,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连忙掏出手机打了999。
三十分钟后,亲王综合医院的急诊室外。
危家羲独自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膝盖,脑袋低垂着,眼圈泛红。他脑中仍残留着刚才在白车(救护车)上,急救员问的那句话,“目前出血的症状和先兆流产非常相似,患者有没有怀孕的可能?”他当时竟然一时回答不上来,而现在坐在这儿,他依然回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虽然第一次之后,他有提醒过少锋要记得吃药,少锋也答应了,之后的一两次他们都有好好地做足安全措施,可万一就是第一次,运气这么好呢?可都两三个月了,少锋也没有跟他提过?当然,他也可能是不想自己担心,或者自己也没发现。如果真的有了,现在是适合生孩子的时候吗?他应该怎么做?结婚?让少锋搬过来住?可是他现在还是受保护的证人,如果他真的怀孕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开庭前将身体养好,不知道能不能保证安全?到底……要怎么办?
“先生,这里不可以吸烟的。”一个清洁工人走近了危家羲,提醒说。
危家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上了一支烟,此时正在自己指尖冒着刺鼻的白雾。他听见清洁工人的提醒,没有向往常一样赶紧道歉扔掉,心中反而有一丝不耐烦,想叫他走开。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事情太过棘手,还是因为做了坐馆之后连脾气也变臭了。大概还是因为后者吧,危家羲自嘲地笑了笑。
“先生?麻烦你熄了?”清洁工人再次提醒。危家羲这才清醒了一下,也不答话,将烟随手按熄在地上,然后将烟头扔到了清洁工人的扫把底下,任由他扫走。
危家羲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后背靠在了长椅上,他的身后,便是云少锋的急救室。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六年前也是这样,他在里面,自己在外面。一墙之隔,一坐一卧,就这么划开了六年的时光。
杨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接到危家羲的电话后就马上赶了过来,“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危家羲缓缓站起来,愁眉紧锁,“还在里面急救,有先兆流产迹象……”
“流产……?”杨震愣了愣,随后压低声音问他,“你们又……搞成这样了?”
危家羲十分难堪地点了点头,“我提过他要吃药,他也说会吃,谁知道还是会……”
杨震叉着腰想了一会儿,又问他:“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搞成这样?WPU那边我去谈了一下,才现在给你们一点时间,他们一会儿也是要过来的。”
危家羲抬手揉了揉额头,轻声回答:“几个之前跟着危家义的人动的手。我赶过去的时候,见到忠仔躺在地上,来不及去看他怎么样了,进到一条巷子里就见到他们几个围着少锋,还想开枪打他,被我赶走了。”
“哪几个人?你能认得出来吗?”杨震的表情马上严肃了起来,“名字你知道吗?不然就做个外貌拼图?”
“不行,这件事不能靠警察解决,”危家羲摇了摇头,“我已经将一个大佬踢进差馆了,不能再把自己手下的人也送过去。”
杨震皱起眉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现在已经是一副坐馆大哥的派头了?做事情还不依法律,依江湖规矩了?”
“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危家羲烦躁地回答,“而且那个女生……算了,也没办法告诉你,现在我只需要你尽快安排开庭,不要再拖了。”
“到底怎么了?阿羲,你这副样子,我会很怀疑你的状态,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又走了不归路!”
此时,急救室的门帘拉开了,云少锋躺在病床上,由护工推了出来。
危家羲着急地凑了上去,见到他仍然昏迷着,面色苍白,心里痛得呼吸困难。
“我们先送他上病房。”护工没有停下来,仍然推着云少锋走进了电梯。危家羲转头去问急救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手套:“怀孕十一周,现在BB没事了,大人之前有失血,身上有几处软组织挫伤,手臂伤口缝了两针,可能还有轻微脑震荡,但他现在不能做MRI,所以要等他醒来之后再观察。总体而言还是安全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