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危家羲没有再主动联系云少锋,毕竟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红盛那帮叔父第一时间吵着要查账。危家义坐馆期间,红盛的账目多半归利安娜管,那女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账目不算难理清,但危家羲有他自己的目的。危家义的那一盘数目越是难看,他接手之后就越有机会赢得好名声,因此还不能老老实实地直接拿给那群人看。但找人理账可不容易,要找个既脑子够Jing明的,又得要信得过的人。危家羲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找了墨超。他本来想自己研究的,但又遇上了其他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
A记那边规规矩矩地派人来请他,他要是再不去露个面,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无论如何,利安娜是死在他的枪下,就算A记现在不敢贸然动他,但起码的交代还是需要给的。危家羲从红盛里拿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利安娜个人名下的物业产业和房产,少说也有九位数。A记本来还提了一个要求,说要危家羲出面,将几个被o记抓进去的手下保出来,但他拒绝了。
“我现在枪都交了,哪还有资格指手画脚这些事?”危家羲笑得无辜,“就像你们一整屋子的爵士、太平绅士,和英女王握过手的大老板,现在说话也不如以前有用了,对不对?”
在他努力沉住气去处理上游问题时,危家羲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担忧下游的人事。他几乎是真空状态下接受的红盛,虽然在上头得到了承认,也有大佬支持,但下面的人他却一无所知,除了墨超这个明显是投机的家伙之外,他一个心腹都没有。虽说危家义现在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但以前跟过他的人,说不好现在都是些什么心思。或许有些人已经见风使舵地转变了态度,但危家义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如果有人依然对他忠心耿耿,暗中伺机寻求报复,危家羲也不得不防。
其实危家羲心里的某个地方,一直隐隐在警告他,提醒着他要尽快解决这桩心事,不然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云少锋又恢复了一天说不到五句话的生活。和忠仔虽然同住一屋檐下,但交流甚少,相顾无言。WPU剩余的伙计都仍然是规规矩矩的样子,但鉴于云少锋之前自己偷溜走的次数不少,深藏不露的身手还让人惊讶,大概也让他们有些戒备起来,又少了危家羲在中间插科打诨,气氛比起以前来其实差了一点。云少锋本身性格也很安静,危家羲不在,他就只能终日盯着那基本就漫画发呆,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也享受不了太久无人打扰的生活。
CBD警察总部内,杨震和施诗正在帮云少锋对最后一次口供。
“危家义的大状团队非常狡猾,在法庭上,他们会利用一切借口,将你置于不可信的位置,”施诗穿着全套整齐的西装,皱着眉头的样子看上去虽然担心,但仍有信心,“他们会攻击你的文化水平,英语能力,视力,甚至是你的财务背景,你要有心理准备。”
“因为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加拿大警方依然未能找到凶器,死者尸体也不在特区,无法再进一步搜证,而目前危家义所能提供的不在场证据十分模糊,”杨震也看着云少锋,“所以你的口供就是最有力的,也是唯一的决定性证据。”
“放心吧,杨sir,施高检,”云少锋显得十分平静,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了,上庭之后就实话实说,不会让他们找到漏洞的。”
“目前庭审的排期还没下来,但应该会在下个月初,”施诗收拾好了摊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在开庭之前,我们再彩排一次就好。”
“好的,谢谢你们。”云少锋礼貌地笑笑,随他们两人一起往外走,却忽然有些犹豫,“杨sir,我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危sir?”
杨震先是一愣,随后回答:“见过一次,怎么了?他最近没找你吗?”
“他说,警方不会允许我们继续来往,所以最近都……”云少锋稍微垂下了目光,“我就是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杨震不免有些替他心酸,但仍是安慰说:“他还好,这种情况下,却是避嫌先不见面会比较好一些。但等案子完了,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放心吧。反而是你,刚才看你无Jing打采的样子,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什么,如果你下次见到他的话,帮我跟他说一声……”话说到这,云少锋却顿住了,该说什么呢?说自己很想他?说自己会一直支持他陪伴他?说希望能和他一起面对一切?但这些危家羲心里大概全都清楚。“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必了。”
杨震只能拍了拍的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杨震和施诗仍有班要上,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了。云少锋在忠仔的陪伴下走出总部,却没有上车。
“我想去买点书,不是很远,我们走过去吧。”云少锋对忠仔说,后者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走了大概有两个街口的距离,忽然有四五个人从一旁的巷子里窜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染着一头绿色头发的女生。
忠仔反应十分迅速,立刻将手放在自己腰间的配枪上,请求后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