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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城郊购置了一些吃食,同时雇了一辆马车。
同时的同时你发现,事情比你想象中坎坷多了。比如偷偷绑在身上的珠宝首饰甚至金条,都不能轻易卖掉。
值钱吗?
相当值钱。
但你忘了这茬你所处的世界生产力并不发达。平时的吃穿用度基本都是特供的,所以你拿的珠宝,你戴的首饰,你家存的金条,那都上天入地独一份儿,不可能跟前世义乌小商品批发似的可劲儿造。
把这些东西往外卖,有没有人敢接手另说;一流通出去,就等于给家里人通了个信儿嘿,您家小姐偷跑我们这儿来了,来逮吧这么个意思。
辛德瑞拉跟你解释完这些,你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马车里,萎了。
严肃大概也明白了你们现在的处境,可他在井底下一蹲十来年,也跟不上时代变化了:能不能把金条融掉,重新打成其他首饰?至少可以去掉家族纹章。
城里有熔金权的店不多,贵族的首饰每月有专人负责送去,贸然去店里,更容易惹祸。辛德瑞拉拉一拉兜帽:不如先去一处偏僻乡村安定下来,钱财之类从长计议。
这么一来一去,你反倒摸不透辛德瑞拉的脾气秉性了。
说他腹黑冷血吧,杀人的时候却流露出恐惧;说他善良可爱吧,干的事儿跟这四个字怎么也沾不上边。
你总觉得隐隐不安,更何况现在冒出来第二个严肃。
奥,说起来,宫里那王子即另一位严肃,也该知道你失踪的事儿了吧。
姐姐?
辛德瑞拉的声音打断你的思路,你回过神:?怎么了?
辛德瑞拉跳到前头去准备驾车,又重复一遍:接下来姐姐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
你上辈子的事儿都快忘光了,反正好像一直不太开心,不太快活。那倘若这辈子从此自由,就好好儿过吧!有间小木屋,有块地皮,种点菜,养只狗,养只猫,最好再养只小蛇,没有996,没有ddl,哪怕物质上匮乏点儿,Jing神上却多么富足啊!
这世界的户籍制度还不完善,只要家里头没人追过来,你就自由啦!
于是,你对辛德瑞拉说:我的志向比较高洁,想过那种悠闲自得的生活。你知道么?在遥远的东方国度有位诗人,他就过着梅妻鹤子的日子。
生活在水深火热资本主义世界里的辛德瑞拉显然到不了古中国文人的境界,脑袋上缓缓冒出个问号。
旁边严肃无奈地微笑:太理想主义了。
那么,先生您呢?
辛德瑞拉手里握着马鞭,却不扬起来,一下一下轻敲着马鞍。
我严肃敛起笑容想了想:或许
或许了半天也没或许出个所以然,却往你这边瞟了一眼。
这一眼,就十分令人寻味。
至少很令辛德瑞拉寻味。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稍显尴尬,辛德瑞拉也没再废话,帘子一放鞭子一扬,驾车去了。
由此车厢里只剩你跟严肃。
气氛还是有那么一些尴尬的,毕竟仔细一盘也十来年没单独相处过了。
你有心问问严肃这十来年是怎么过来的,但对方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头,好像有点晕车。但你觉得借晕车理由不想搭理你的可能性更大。
你干脆也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眼皮早就打架了,脑子里却控制不住乱糟糟地想事情。
论理,你在这世界待了数十年,还是从小长大的,也该完美融入了,可没成想每每一闭眼,思绪还是会飘回去。
兴许中国人潜意识里爱寻根,你总是梦见穿过来之前的事儿,蓝汪汪的运动校服,跑Cao,吃火锅,胡同口老大爷支着炉子烤红薯,匣子里放完咿咿呀呀的京剧放国歌,红旗一展顺着旗杆攀上去,妈生病了躺在床上,枯瘦冰凉的手伸出来想握你的,你连忙把手递过去,有人安抚性拍拍你的肩
阿白阿白?
你醒了,猝一睁眼,眼前越模糊一片,将手一抹,全是眼泪。
是不是做噩梦了?严肃见你醒来才松了口气:你刚才一直在哭。
我?你又抹了抹脸,鼻子酸酸的。
可能是梦到穿过来之前的事儿了。
严肃这回却没说话,两只手松松交握搭在膝上,低下眼睛去。
气氛又尴尬了。
你咳一声,问:那什么你看之前太忙乱都没来得及问,你这你在这边过得怎么样?
严肃看了看你,微笑起来:有点倒霉,但也没那么糟。
照他的说法,他原先是你邻国一位小王子,后来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国王的血统原来自己是王后跟侍卫私通的产物。
王后私情东窗事发的时候,正好是他个倒霉蛋穿过来的时候,于是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年幸福时光,就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