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炅洙连赢三局,赌债只剩下最后的十五万,他明显松了口气,看着依旧停留在震撼里的老板,此刻他并不是震撼自己会输,而是陷入自己怎么会被人耍了的怀疑里,对方还是个ru臭小儿。
我没有演戏,从一开始接你的话,或者什么其他的行为,都是在混淆大家的关注点,除此之外什么目的也没有。
纪炅洙指了指桌面上的牌:分散注意力,可以确保你不会完全把牌拿到桌面下,因为你洗牌速度太快了,rou眼几乎看不清,但万分之一的天赋,我记忆力非常好,近乎过目不忘,所以我能记住你洗完牌后,那张决胜牌在哪里。
老板猛地抬起头,但这不是出千,心理战玩的就是脑子,他无处发作,只能咬着牙和血吞:你很厉害,但你的厉害太小概率了。
对啊,限制很多,所以遮遮掩掩,创造条件,生怕这点天赋派不上用场。
纪炅洙调整坐姿,手腕上的手铐随着发出声响,他回头看向咬着唇的阮厌,握住她的手挠了挠:本来就是我的错,向你道歉。
阮厌摇了摇头。
不管胜不胜,她都把这笔账记上了。
那么最后一局,大家公公平平打完。纪炅洙接过刺客牌,不过刺客牌确实不好赢啊,好一场心理战。
第四局气氛远比之前凝重,即使阮厌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微表情小动作都是计策的一环,也侧过了脸不看纪炅洙手里的牌,怕自己泄露信息。
老板神色也远非先前的自得,他把牌都拿到桌下,但表情非常严肃,难得因为纪炅洙打乱了节奏。
首先,我的确交了底牌。其次,我没给自己留后手。如果老板依旧有疑虑的话,我只是因为赢了三场,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微表情学,就这样,真的。
但纪炅洙的解释没有打消老板的疑虑。
作为皇帝一方,他确实可以坐等对方自投罗网,如今应该是刺客处心积虑地考虑他什么时候出牌,但是纪炅洙,他的确是很少见的那种孩子,因为有钱还债,全无绝境反击的毅力,而越发像跑来寻求刺激的玩家。
他先手这点他是劣势,也许规则应该继续完善,干脆先后手也要交换好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意味着他需要预判对方每一步的想法,但这确实太难了,没谁能预知未来。
老板回身看了身后一帮小弟,他们看似观战,也都监视对方的职责,见此摇了摇头,以示纪炅洙的清白。
老板出了第一张牌,两张平民的碰撞。
不知是不是压力变小,纪炅洙也懒得再做什么人设,甚至不动脑子,学老板之前话多:我发现老板您,真紧张的时候其实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可以不可以猜,是不是一开始,你也在演戏?
我为什么要演戏,我是庄家。
对啊,我也在想,如果你要通过演戏混淆我的判断,一定也是些什么获胜的技巧,我拿玻璃试探,发现不是,但老板输了的表情不像作假,有没有可能真的有什么其他超出常理的必胜法子?
老板有点不耐烦:我没有你那样的神通,不必怀疑出千。
避重就轻的话术。
纪炅洙直起腰,姿态闲雅:但这是决胜局,事实上,老板您比我更想赢,而且即使我说了没留后手,你也会怀疑我在说谎。
老板低头半晌,随意出牌附和:又怎样?
纪炅洙并不屑于躲躲藏藏,强烈的光线视觉差把他表情照得意气风发,他有些骄傲地笑起来。
那么,如你所愿。
他扬起手,把刺客牌明晃晃地摊在桌面上,摔在老板的牌面上,手铐哗啦一声砸出旋涡似的巨响:清债了。
纪炅洙站起来,他甚至没有翻牌,只把快咬破自己嘴唇的小姑娘抱在怀里,揉揉她的脑袋:没事了,你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厌抱住他脖子,不说话。
欠债还钱,我还完了,现在应该放人走了吧。
老板站起来,他没有赖账,但神色已经是乌云密布的Yin冷,一双眼睛鹰隼般紧紧盯着纪炅洙,不说放人也不说结束。
我说了我交了底牌。
见他这样,纪炅洙也冷下脸,沉着音调: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葬送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
纪炅洙晃晃自己的手铐:解开。
老板沉默几秒,抬了抬下巴,身后的人于是把他手上的枷锁解下来,但随后就堵住了门口,显然不给个说法不会放人。
纪炅洙抱着阮厌退后两步,处在明暗边缘线,压着怒气:这就是老板的待客之道吗?
老板踱步出来,勾了半边唇角,不紧不慢:或许你可以多玩两局,都赢了的话,你还有十八万的钱拿,当然,你要加大赌注,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了,我来是还钱,不是赌钱。
或许十七八岁的纪炅洙会禁不住几十万的诱惑,但自从阮厌把匕首掷到他眼前后,赌博两个字就再没进过纪炅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