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有没有想他。
对宋景而言,答案只能有一个。
最不好敷衍的人就是宋景,除了他自己规定的答案,其他的都不接受。要是宋晚洲觉得羞人开不了口,不怕丢人的宋景会继续软磨硬泡,说点有的没的,就为了从他哥哥口中听到满意的答案。
今天在学校宋晚洲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半,不知觉加快洗澡的速度。
按照宋景不耐烦的性子,往往会因为他晚接视频一秒钟就不开心,不口头给点甜头,半天也哄不好。
shi漉漉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宋晚洲就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看文献,时不时拿余光瞥一眼陷入睡眠的手机。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忍不住唤醒手机屏幕,打开微信。
能收到微信消息,网络是通畅的。
十一点了。
宋晚洲呼吸一紧,食指轻点桌面,然而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来电,三十秒后手机再度黑屏。
他握住鼠标的手一顿,等了几秒,随即缓缓收回目光,神色自若地继续翻看网页。
滚动鼠标的速度却放慢了许多。
五分钟过去了,宋晚洲忍不住轻轻拧眉,查看手机消息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些,网页还停留在上一页,久久没有翻动。
十五分钟过去了,他的头发干了不少,手机还是没动静,宋晚洲心想,宋景有可能在忙,所以才会耽搁了一会儿。
然而快到一个小时了,宋晚洲的头发彻底干了,宋景还是没有要打电话过来的意思,分分秒秒变得难以等待,他开始有点担心宋景是不是出了事情。
耐着性子等到零点,宋景给他规定的休息时间。
宋晚洲抿了抿嘴,打开了和宋景的聊天对话框。
上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
宋景问他晚餐吃的什么,他拍了张食堂的饭菜过去,等着被问饭菜的名字,然后就没了下话。
直到今天早晨,他也没收到进一步的回复以及一句普通又寻常的早安。
宋晚洲双手捧着手机,深沉地盯着屏幕,睫毛微颤,几番准备点视频通话的图标,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作为开口的第一句话,犹豫再三,也没能劝服自己毫无负担地点下去。
和内心斗争了几分钟,最终宋晚洲长叹一口气,
手上松了劲。
还是算了吧。
他想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宋景终于过了新鲜劲,彻底忘了这件事,现在打过去,可能还会打扰到他。
如果他现在打过去,算什么?该说什么?如果宋景本来就不准备打过来,他该怎么办?
众多问题萦绕在宋晚洲四周,令他瞻前顾后,心生犹豫。
他在心里不停地宽慰自己,不通话也没关系,他明天早上还有学术会议,需要早起。
然而拇指和屏幕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点下语音通话的瞬间,宋晚洲整颗心提到嗓子眼,每一秒的等待都变得煎熬起来,每一声提示音都迫切地让他想要及时挂断。
电话接通了。
宋晚洲准备好的话哑在喉管,没能说出口。
绵长的呼吸声先一步响起,通过耳机,缓缓传进耳道,不轻不重地喷在耳膜上,耳廓传来一阵痒意,让宋晚洲的心也痒痒的。
对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喂。”
宋景的声音慵懒中带着点倦意,像是刚被梦中吵醒一般。
因为只是语音通话,看不到对面的情况,担心吵到对方,宋晚洲压低了声音,轻声询问:“小景,是睡了吗?”
“啊,是哥哥啊,我还以为是经纪人呢。”电话里传来宋景翻身的声音,语气放柔和了一点,“哥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通常情况下,都是宋景打电话给宋晚洲,鲜少有宋晚洲主动打过去的情况。
宋晚洲心一颤,做了个深呼吸,抿着嘴喃喃出声,“小景,凌晨了。”
“啊?都这么晚了啊?刚刚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宋景顿了一下,“哥,回家了吗?”
宋晚洲眼神里有些波动,慢慢放松了下来,原来宋景只是睡着了,嘴角重新浮现笑意。
他拿了支笔,在废纸上胡乱地写写画画,眼尾轻扬,笑了笑,“嗯,回了。”
电话那头也传来一声轻笑,“哥,等很久了吗?”
“没有,”宋晚洲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淡淡喜悦,“刚在忙,反应过来已经快到睡觉的时间了,所以想着问问你睡了没。”
“忙什么呢?嗯?哥,怎么看不见你?”宋景不快地说。
屏幕上突然出现宋景一张放大版的俊脸,眼白部分全是红红的血丝,满脸倦意,嘴唇高高撅起。
毫无准备的宋晚洲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手指哆嗦,颤巍巍地点开摄像头,故作镇定地对着镜头说:“刚刚点错了。”
宋景对于宋晚洲蹩脚的借口毫不在意,勾起嘴角,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