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传来的急报,葛荣那贼子率军南下, 二十万叛军,已经攻入冀州。尉迟就德, 率着五万大军正要跟他会合。长江那头, 南梁大军趁机袭扰我边境,皇上焦头烂额,正在跟太原王还有诸位大臣商量应对之策。”
简直是四面楚歌。
阿福听了, 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陛下得商议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
黄公公叹气说:“今夜怕是回不来了。陛下到现在,晚膳都没用。从早上开始,就没曾歇下过。”
阿福担忧道:“陛下昨夜也一宿未睡呢。”
不止昨天。
阿福心算,加上前天在河Yin,他至少有三天没睡了。
阿福身上伤也疼的厉害,黄公公看她一晚上脸都是白的,嘴唇都没血色。黄公公也是个善心的人,看她年纪小,还是个小姑娘,到底怜悯,看不过去,说:“你有伤,还是回去歇着吧。陛下那我会替你说的。”
阿福乖巧得很,看这黄公公慈眉善目,又关心她,便立刻跪下:“公公好心,这般看顾,阿福给公公磕头了。
黄公公看她样子乖巧,叹了一口气:“哎,你这小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阿福说:“回公公,奴婢今年十五岁,马上就满十六了。”
“十六岁,难怪瞧着面嫩。”
黄公公说:“就是你,在河Yin挡了陛下的剑,救了那韩烈?”
阿福低着头。
“你可真有胆子。”
黄公公说:“谁的剑不拦,偏偏拦着陛下。韩烈该死,你为何要救他?我告诉你,陛下今天不杀他,改日也是要杀他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一个个,犯的都是谋逆大罪,要株连九族,你趁早撇清关系。”
阿福仰着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黄公公,这话是陛下让您转告我的吗?”
黄公公道:“陛下是聪明人,你甭想着你那点小心思能糊弄他。你是怀朔人,那韩烈,也是怀朔人。你姓韩,那韩烈,他也姓韩。要么,你跟他有男女之情,要么就是有亲戚瓜葛。你的事,陛下一查便知。陛下是有洁癖的人,他眼里可揉不得半粒沙子。”
阿福迷茫恳求地望着他:“那黄公公,您告诉我,该不该跟陛下说实话?”
“你要是真想在陛下身边长期待着,那就忘了这事,不要再提起,以后一心一意地侍奉陛下。再不要跟那人来往。陛下还是有心照看你的,否则也不会让你留在宫里养伤,还让御医给你诊治。你听他的话,好日子在后头。”
阿福说:“黄公公,我要是告诉陛下实情呢?”
黄公公道:“陛下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说实话,他自会体谅你。只是,你若是说了,就等于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根刺,往后他看你,可就不是原来的眼神了。那你不如趁早离了宫去。”
阿福低头,难过道:“奴婢明白了。”
“你不去休息?”
黄公公说:“身子还没好,就别在这伺候了。”
阿福倔强说:“陛下连着这几日辛苦,奴婢放心不下。奴婢在这守着陛下。”
一直等到夜里快三更,云郁才从太极殿回来。
他整个人都透着倦色。走路的时候都感觉太阳xue在突突地跳,脑仁突突地疼,身子是飘的,意识都有点恍惚,眼皮子像被胶油粘住了一样,使劲睁开也睁不开。他强撑着没有失态,一步一步走到了殿内,站稳,唤人更衣。
“韩福儿。”
“奴婢在呢。”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阿福立在一边,手捧着托盘和衣物。
云郁看她离得太远:“你到朕的身边来。”
正给他更衣的宫女听懂了,恭了一恭,退开去,从阿福的手里接过托盘,换阿福上前。阿福小心翼翼地替他解了腰带,外袍,换上单衣。
云郁往榻上去坐,阿福端了一碗羹汤给他:“陛下喝点这个。”
云郁说:“这是什么?”
阿福说:“这是炖的燕窝。”
云郁喝了燕窝,感觉肚子里在咕咕响:“朕有点想吃烤羊rou。”
阿福说:“羊rou要现烤出来的才好吃。皇上没早说,膳房里也没有准备,要不皇上稍等等,奴婢这就去膳房交代。”
云郁点头,让人去交代膳房,弄点烤羊rou。
阿福说:“皇上累了,奴婢打点热水来,给皇上泡泡脚。”
云郁将脚伸进满满的热水里,阿福跪在地上,替他按揉着脚踝。她悄悄抬头看了云郁一眼,一颗心稍稍放松,笑说:“陛下的心情不坏。”
云郁低头,面无表情瞥她:“你知道朕心情不坏?”
阿福说:“陛下还有心思惦记吃烤羊rou呢,看来不是太糟糕。”
云郁道:“云尚书在朝堂上慷慨直言,悍不畏死,对抗贺兰逢春,朕看了甚是感动,心里颇有安慰。臣子尚可如此,朕有什么可惜的。朕而今已然是无父无母,无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