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愿做官,是陛下再三写信,以肺腑良言相劝。臣感念陛下圣德,才不辞衰老,忝颜应诏。太原王既为人臣,当守臣子本分。”
贺兰逢春笑了一声,拿马鞭子指着他:“你这老东西,倚老卖老,想拿陛下来压我。我却不吃这套。”
“来人。”
“把他给我砍了。”
“他既说黄土已经堆到脖子,那我就帮把手,替他埋了吧。”
“贺兰逢春!你敢!”
“这又是谁活的不耐烦了?”贺兰逢春冷眼一瞧,却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子,长得倒玉树临风。跟云郁一个德行。
“你不是他儿子吧?”
云郁这个德行,贺兰逢春还就是喜欢。天潢贵胄,骄矜的也好看,骂他两句,贺兰逢春气怒一阵,一会也想通了,转眼又笑眯眯。被皇帝陛下骂,被美人儿骂,那就骂了。
然旁人这个德行贺兰逢春就不喜欢了。
“朝廷议事,跟是不是儿子有什么关系。”
这小白脸子发怒的模样,跟云郁简直神像:“太原王如此跋扈。不经陛下同意,就敢滥杀大臣。太原王这是要学董卓?”
贺兰逢春听到董卓二字,就大不爽,脸一冷:“你叫什么名字?”
“王遵业。”
“原来是太原王氏的公子。世家贵族,名满天下的大文学家。我若是没猜错,你旁边那位,就是王延业了?”
贺兰逢春遥指了他旁边那个相貌有几分相似的青年。
王延业被他一指,也站出来,举起大袖,恭了一恭:“太原王,兄长性子急躁,失礼处还请太原王见谅。只是这位封公,是国之重臣,又是三朝元老。陛下难得才请回朝中,要任他为丞相的。太原王不能杀他。”
贺兰逢春道:“大文学家?你不去写你的诗,却在这里议政。”
“为人做事,各有所擅长。我听说文人最好不要参与政治,这样有损灵性。”
“太原王既然懂文学,那我便请教太原王:‘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瑕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这句话是哪位先贤说的?”
贺兰逢春懵了一圈:“我哪晓得谁说这话。想必不是孟子就是孔子说的。”
“太原王说错了。”
“那是庄子?”贺兰逢春就知道这几人。
“这是书圣王羲之的话。”
王延业道:“王羲之心怀社稷,关心政事,可有损了他书法文章的灵性?”
贺兰逢春翻脸如翻书,前一刻还笑,下一刻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个王遵业王延业也拿下,连封回一同斩首!”
王遵业气的已经不用敬语了,直呼其名道:“贺兰逢春!陛下都没有来,你在这里一人乾坤独断,要杀要剐,是何居心?今日群臣是来随陛下祭天,不是来听你发威的!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正是奉陛下之命来治你等的罪。”
“胡说八道!”
王遵业说:“陛下的为人,没有谁比我更了解。陛下怎么会授意你在祭天的大典上大放厥词。你是存心要谋反。”
贺兰逢春大怒:“先杀这个王遵业!”
“贺兰逢春!”
“我跟陛下是至交。陛下管我母亲叫姨母。你敢杀了我!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
贺兰逢春道:“我是军人,我只知军法。”
贺兰逢春素来做事狠辣,手下的将士但有忤逆,便是斩首。心情一不好,就是一顿鞭子乱抽,他哪是受得气的人,见这几人当众骂他,顿时下令将其斩首。可怜封回这七十多的老头子,还有王遵业兄弟这对芝兰玉树般的青年才俊,只骂了几声,手起刀落,瞬间就呜呼哀哉了。
那玉似的脖颈,到底是扛不住钢刀。
人头滚落。
贺兰逢春打量着众臣:“还有谁敢说话?我送他去和刚才这三位作伴。”
朝野万马齐喑。
一时间,只能听见不远处黄河的水涛声。
太后见封回、王氏兄弟已死,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不得保全了,冷笑一声,面如死灰道:“天下只有封叔念一个忠臣,而今都尽了。”
“罢也。”
她长叹一口气。
“诸公无耻之尤,我孙氏弗如远甚。我先行一步,我在地下等着你们。”
贺兰逢春再次下令,将太后和云钊双双投入黄河。孙氏大骂,云钊大哭,很快都卷入了滚滚洪流之中。哭声喊声一并淹没。
接着,杀张俨、许纥。
形势已经有些失控了,贺兰逢春登上祭台,道:“太后方才说,朝廷大事,皆坏在尔等手里,尔等承认与否?”
众臣一片跪下。
贺兰逢春厉声斥责道:“尔等位列公卿,食万民之膏禄,受天子之封赏,却不知体恤国情,匡扶社稷,只为谋一己之私利。天下丧乱,先帝暴崩,都是因为你们贪婪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