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放开我!”
他母亲也惊了,赶忙上来救自己的孩儿:“你,你们放开他。”
几人推攮间,力量最弱的母亲受了连累,被甩倒在地,头上的帷帽歪在一边,让安氏等瞧见了她的脸。
那张脸上五官没什么特别,就是个眉心紧锁,略带苦相的中年妇人,不施粉黛,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她眼角和鼻梁上的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原来这位母亲不是因为矜持才戴帷帽,而是因为脸上有伤。林悠心想,而且虽然只瞥了一眼,但她可以肯定,那妇人脸上的伤绝不是先天自带,而是后天形成,就是被打的。
安氏惊疑片刻就认出了她:
“你是……寿光公主?”
那妇人来不及站起来,维持坐在地上的动作就手忙脚乱整理帷帽,他儿子也吓坏了,奋力从愣住的卢霆手中脱身,弯下腰去扶他的母亲。
“没事吧?”他问。
那妇人连连摇头,低声说道:“我,我们走吧。”
安氏却叫卢霆拦住她,来到似乎有些不安的妇人身前,语气笃定道:
“是……茗丫头吗?”
寿光公主姓赵名茗。
林悠的目光也紧紧盯着她,若她是寿光公主赵茗的话,脸上有伤倒是能对上!
“我,我不是。老夫人认错人了。”那妇人在帷帽中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安氏见过她的脸,再听她的声音就更加确定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说道:
“老太婆虽然老眼昏花,却还不至于认错人!茗丫头,我是你韩家婶婶啊。你与元家二郎成亲时,我还当过你的全福人。”
“不不不,老夫人认错人了。”那妇人有些惊慌,拉着儿子衣袖说:“晨哥儿,咱们走。请老夫人放行。”
安氏还想再说什么,被林悠阻止,林悠说:
“让她们走吧,老夫人定是认错了人。夫人、郎君见谅。”
卢霆看了一眼安氏,见她没有阻止,便叫护卫让开了路,那母子相护扶持着往山上去。
安氏的目光一直追着他们,直到看不见。
林悠喊她:“祖母别看了,都走远了。”
安氏埋怨:“啧,你就这么让人走了,真当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不成?”
林悠扶着她坐下,哄道:“您火眼晶晶,Jing的跟那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似的,哪会老眼昏花呀。”
安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去去去。”
林悠看向那对母子消失的方向,说:
“我是见那夫人确实有难言之隐,谁落魄的时候愿意被认识的人瞧见啊。您是好意关心不假,可也得顾及人家尴尬不尴尬呀。”
安氏说:“茗丫头是公主!谁落魄她也不会落魄。”
林悠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您没瞧见?”
安氏知道林悠指的是寿光公主脸上的伤,说:“我就是瞧见了才要把她拉住问问怎么回事嘛,被你给搅和了。”
林悠在安氏身旁坐下,说:
“我知道怎么回事儿,您要听吗?”
安氏和韩氏都向她递来不解的目光,林悠在她们的目光注视下,说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剧情,以‘传闻’‘听说’的方式讲述给她们听。
听得安氏恼火不已,拍着大腿骂起来:
“这薛冒若真如此作为,他薛家就离死不远了!”
林悠对安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您小点儿声。”
安氏仍气得不行,林悠说:“反正,我就是这么听说的。寿光公主也不知怎么想的,公主之尊被那种渣滓欺压,真是想不明白。”
“唉。”
一直沉默听着的韩氏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我倒觉得,寿光公主是身不得已,她毕竟是前朝的公主,当今官家是带兵打进京城的,又不是她的亲兄弟,她本就处境尴尬。”
林悠不解:
“可她当年不是嫁的元家二郎吗?为何元家那边也不帮她?她那个二字元晨不也是元家的子孙吗?”
元家势力在新帝登基以后不衰反盛,但凡能念及一点寿光公主与元家二郎的旧情,出手帮一帮寿光公主,她也不会遭受这般对待了。
“元妃和元家二郎是庶出,素来就不得大夫人郝氏的脸,这是元妃入宫做了妃子,元家二郎在元家的日子才好过些。”韩氏说。
她远嫁多年,对这些陈年旧事记得倒还清楚。
林悠有些糊涂:“前朝的元妃娘娘不是嫡出,是庶出啊?”
“是啊。元家大夫人郝氏进门前,元家老爷就把从小伺候他的通房抬了姨娘,很是宠爱,那姨娘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就是前朝元妃娘娘,另一个是元家二郎。当今朝中的元贵妃是元家的三小姐,虽是嫡出,却非长女。”
林悠恍然大悟:“前朝元妃娘娘和今朝的元贵妃竟不是嫡亲姐妹吗?”
安氏点头,接着回忆当年:“当年元妃娘娘做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