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而至,毕竟此次灭门在近年中能算上修道界中数一数二的大事。
而前来关心切的世家小辈中,不乏和与黎墨夕他们同批上峰的弟子,共习了整整一年的剑修,大家自是认得彼此的灵剑剑气,就算其余人无心将黎墨夕看待为凶手,可若将黑土剑气之事说出去,怕是整个修道界皆会认定手刃七命的人便是金陵黎家的少年。
在此之前,先有黑土毁坏悦yin一事流传在坊间,如今又有高院灭门在后,旧事新事参和在一块,层层叠叠的一同搭上,只会越传越离谱。
潭云担心的便是这般景象,毕竟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不容小觑。
以讹传讹,足以毁掉一个清白之人。
两人成双,三人便成虎,人人都能说的像是灭门当日自己也在场,然后将所有事件套上一翻合理的理由,奠定黎墨夕为杀人毁琴的凶手。
肖无灼同样思及此处,更是紧紧蹙起眉间。
此时爻宁步至厅堂中央,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串复杂的咒体,口中喃喃有词,接着一把甩了出去,厅堂内的所有物品和家具上顿时被一股薄薄的红雾垄罩,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散去。
爻宁收回手后,便蓦地陷入沉思状。
半晌后才慢慢说道:“虽然并无其余符咒与仙术的痕迹,可却有些异样。”
潭云道:“什么异样?”
爻宁道:“自你方才除去黑土剑气后,这厅内所有的物件上便连一丝一毫的灵气皆感应不到。”
其余几人立刻意会出他的意思。
修道世家的宅院中,各处角落沾染灵气是最正常不过之事,毕竟长住于此的人皆是身上带着丹灵,尤其高家是历代修练,不可能整座厅堂未存一丝灵气。
肯定是在黑土之前便被有心人士理清过一遍!
爻宁面色凝重道:“依我猜想,凶手约莫是要抹去某些痕迹,连带将以往高家人自己沾上的灵气也一并抹去了。”
境画道:“高家其余人的尸身现在何处?倘若能看一看尸身,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肖无灼立即道:“案发当日城内便派人来处理尸体,眼下应该全放置于城管仵作那。”
于是四人便不再多言,此处能查的都已查尽,几人便尽速的离开高家,前往城中追查。
怎知到达城管处后后,一经询问下,竟得到尸身已全数入土的答案。
爻宁震惊不已,问道:“为何凶手还未寻获,你们便将人入土!?”
管事人员望着来人仙姿勃伯的模样,不安的解释道:“仵作已查看过高氏一家的伤口,确认为灵剑所伤,上头的人说凶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寻到,且高氏唯一的独子又失踪,那些尸体放着发臭也不会有人来认,于是做完纪录后便将人安葬了。”
前天城中即办了场葬礼,将七人全数入棺葬至高家祖坟,礼上还有许多修道人士前来致意,居多都是高家家主于修道界中的至交好友。
境画颔首表示了解,道:“那么能否借仵作记录一看?”
对方人员赶忙点头。
待潭云拿到纪录纸时,整张长卷几乎写满,可见这七人的死状有多凄惨,还各有不同。
上头纪录道,除了高父高母外,其余五人皆是一刀画过颈上命脉,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年纪最小的一人是家主堂弟的孩子,性别为女,年纪约莫二十初。
继续往下头翻看,纸上便详细记录着写所有人的死状即伤口,家主与夫人死状凄厉无比,不只颈上被划,身前还各自被刺砍了十几剑,身躯已然穿透好几个洞。下手者仿佛与这二人有深仇大恨。
四人将这份纪录从头到尾细细扫过一遍后,便将记录归还,而高家大院也已里里外外探过,于是潭云便表示众人先回至百仙峰上再议。
城管处外头的街巷一片悄然,此时天色才刚暗下,可街上却是空无人烟,家家户户听闻灭门一事,心情皆为惶恐,尤其凶手尚未寻获,更是吓得不敢出门,一过傍晚便纷纷将家门深锁。
爻宁伸手往空中一画,递影符瞬间展于眼前,不过须臾时间,四人便消失于南阳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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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
穆洵与顾子深在客栈住至第三天时,才等到陆玖岚回宅。
顾子深心急迫切,见到人便直接道:“玖岚,高渊他家出事了!”
穆洵也道:“高渊家人皆无活口,如今只剩他一人失踪,可下落不明,我与子深已在追查,故想先来与你讨论。”
陆玖岚闻言,眼眸瞬间颤荡,神情愕然,身躯也大力晃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字。
穆洵见他惊愕表情,心中虽是不忍,可仍是想将来意表明清楚,于是又道:“玖岚,眼下高渊失踪,若想寻起,约莫你这边会有线索!可前几日听你家家朴说,他今年少来豫州。”
陆玖岚点头,依旧未开口,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恍惚和忧伤。
顾子深道:“当时高渊家中可有发生任何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