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无灼了然的颔首,向长者道谢,若是如此,也难怪潭云当时说他定能控制好落悬。
铸剑士将剑还给肖无灼,“年轻人,你把剑拔出让我瞧瞧。”
不随意拔出已认主的灵剑,是修道界最为渊久的惯例之一。
肖无灼手上一用力,落悬便脱离鞘身。
老人细细定眼打量,从剑柄上头的古朴纹路,一路凝望至剑身利刃。
接着用苍老的嗓音说道:“果然,这铸剑之矿石并非出自百剑山,且这色泽也并非后续染上,而是此矿原本便为这色。”
他语调缓速,说到一半时蓦地打住,定睛往剑刃上的一点银白望去,接着又忽地竖起眉头,皱纹浮现于额头与眼周,让铸剑长者看上去更为枯老。
肖无灼道:“请问前辈是否发现异样?”
铸剑士眉头仍是紧紧打结,说道:“上头这抹银,我敢确认是百剑山上的银石所熔,缀于此刃上。”
潭云闻言大惊:“可落悬并非出于百剑山,为何剑刃会有此山之石?”
铸剑士摇了摇头:“我也不晓,这把剑确实过于神秘,要寻根究底怕是难了。”
话落后他即用眼神示意肖无灼收鞘。
三人对谈这才告一段落,因也无法得知更多,潭云便和肖无灼离开屋房边,回至求剑处的山壁。
而苍老铸剑士的身影不过半晌便也消失在整排的矮房之中,其中一间小屋的顶上烟囱已冒出大量热气,连带着周边温度上升,这高温确实非常人能忍,皆是身怀奇术的铸剑士才待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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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院里。
黎墨夕听到此处,不禁叹道:“话说剑道中人的灵剑,一律是由百剑山所铸,虽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落悬并非出自于此,可如今经由铸剑士口头确认,仍是让人大吃一惊。”
他眼神移往桌面另一把银白色长刃,又道:“我这剑应当就是百剑山所铸的了。”
毕竟他的剑也属白底色度,不难猜出出处,只不过此剑的剑芒亮度更盛罢了。
可百剑山的结界每年也只开启这么一天,眼下早已闭合,无法再上山确认。
黎墨夕忽地想到:“肖焕,落悬的剑名是你取的吗?”
肖无灼摇头道:“师父取的。”
黎墨夕笑道:“真有深意,也很搭你,眼下轮到我的剑尚未取名。”
于是他往桌边坐下,一掌托腮,思索着各种适合的名字,可一时半刻间却毫无想法。
半晌后,他凝望着眼前银白色的剑鞘和剑柄,忽地灵机一动,既然是他的剑不如就用他的名字为启发吧。
黎墨夕眼眸转了转,然后道:“叫黑土吧!”
肖无灼看着少年的笑靥,问道:“为何?”
黎墨夕面颊站着笑靥:“我的墨字拆开不就是黑土吗?”
肖无灼提醒道:“可你的剑为银白色。”
黎墨夕又道:“可你的剑为黑色阿。”
这话落下后,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见对方定定凝望着他,仍未发声,他即又问道:“叫黑土很奇怪吗?”
肖无灼这才低声道:“不奇怪。”
黎墨夕闻言,唇边弧度更加扩展:“肖焕,上回我俩在清河说好,待我拿到剑后便要与你比试一场。”
接着他眼角也弯起,又道:“说好你不带剑。”
待肖无灼应首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至落院外头。
只是才刚跨出门没几步,黎墨夕便忽地提起剑,往对方所在的方向挥去。
俩人瞬间在落院里过招起来,一攻一防间,身影皆是快捷。
可每每他一出剑,肖无灼便能化开他的招式,知道他下一步要刃朝哪端,然后不费余力的闪避掉,如此一退一进的打了半刻钟的时间。
黎墨夕蓦然收剑止住动作,说道:“肖焕,你别让我了,你都已经没带剑了,还放水放这么凶。”
他感觉得出来,肖无灼大概连三分实力都没用上,不然自己手中的剑约莫早已落地。
话落后他便又跃至空中出刃,这回连一招都还没过完,原本在他以前的人猛然在瞬间移至他身后,身影快到连残影皆无,在刹那便从他背后一把握住他手腕。
所有动作倏然停下。
两人维持着同样姿势落地,黎墨夕偏头笑道:“你真厉害,果然用着半分实力,我便一招都过不了。”
肖无灼道:“你剑未落地,不算输。”
眼下银白长剑还好好的被握在掌中。
黎墨夕绽笑道:“也是你留下的阿。”
肖无灼力道若不放缓,黑土肯定就松落了,故他知道是对方没用力钳制的关系。
他一边笑着说话,一面往身后瞟去,可因两人站姿的关系,他无法完全回头,腕间也仍被攥住。
正当他预备再开口,蓦然间,耳廓一阵温热的触感蹭过,黎墨夕眼眸在瞬间狠狠颤了一下。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