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落悬便从后堂猛然冲入,穿越整座殿堂,笔直的飞至众人眼前,当时情景让在场三尊皆惊讶万分,各个面面相觑,爻宁见此剑剑刃并未朝人,而是向下朝地,便知晓其目的并非伤人,于是慢慢将咒收回,而落悬见屏蔽消失,即在瞬间便飞跃至肖无灼身前,直到他伸手握住剑柄,剑上头那股强烈的燥气波动才完全止下。
境画定睛观看了一阵后,表示此剑剑身带了极重的凶煞气息,可他眼下无法确认是从何而来,因从他们三人接任仙尊之责时,这黑剑便已摆在殿后的剑室许久,其来历成谜,连三尊都不清楚。
可潭云表示,落悬既然自己认了主,肖无灼定能将他控制好。
肖无灼便向他问道,如何能确定自己得以控制?
潭云目光悠悠,白白的长须看起来庄严又肃穆,开口回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之可以就是可以。”
一旁境画随即颔首,爻宁也罕见的并未持有反对意见。
毕竟灵器自己认的主,便代表愿意折服。
黎墨夕听闻至此,忍不住伸指摸了下黑剑剑鞘,鞘身冰凉硬实,足以感受整把剑有多沉重,他在清河客栈时也曾拿来掂量过,落悬确实比其他长剑重了一些,他以往也试拿过兄长的灵剑,可并无落悬这番沉甸之感。
他看着那慑人的黑鞘,喃喃说道:“凶煞气阿…”
此种气息他以往只在话本中看过叙述,并未实际见过。
可眼下落悬来历成谜,似乎也无法寻根究底,如此一来,它剑体为纯黑,且沾染凶煞便也不足为奇了。
于是黎墨夕又好奇道:“那你使用他这几年间,有出现任何不对劲吗?”
肖无灼道:“没有。”
落悬就像是寻常灵剑,出鞘、收鞘,从没发生任何异事。
可道上确实未再听闻有第二把黑剑出现。
这一连串感受下来,黎墨夕只觉得不可思议,便饶有兴趣的问道:“肖焕,我能看看落悬剑刃吗?”
他不曾近距离看过落悬本体,现在知闻这些事,让他好奇程度大大激增,很想好好的赏一赏。
肖无灼即一气呵成的拔出剑,放至桌面上,看的出多年练剑的习惯与顺手。
黎墨夕兴致勃勃的弯颈靠近端详,之前见对方使剑是中秋当日的白天,落悬在阳光映照下,反射出一种通透的黑亮,漂亮得好似能蛊惑人心般,现在少了日头,虽然室内油灯明亮,可近看时却又变成深邃沉淀的黑。
其剑刃线条清晰背骨,尖峰极为锐利,像是连轻轻抚过都会见血般,而剑柄上的纹路他倒是很常看了,有种苍劲古朴之感。
黎墨夕忽地发现落悬剑锋附近有一小块银白点,约是拇指指甲般的大小,于是他指着那处问道:“这一点是后来弄上的吗?”
纯黑上头衬着一点银白,特别显眼。
肖无灼道:“我拿到时便在上头。”
黎墨夕闻言叹道:“落悬还真是把神秘的剑,连给人的感觉都有些诡谲神秘,可既然仙尊说你能控制的了,便必定是如此了。”
且他觉得肖无灼与这把剑非常相衬,若是落悬搭在其他人身上,用想像的便极为怪异。
肖无灼蓦地问道:“你不怕吗?”
黎墨夕笑笑反问:“怕什么?”
对方却是静默望着他,双唇紧抿。
黎墨夕便道:“你使用落悬多年来都不曾出事,如同仙尊所说,这剑必定臣服于你,何况剑在之处你肯定也在,他总不会不顾你在这,突然向我飞来吧,我需怕什么?”
肖无灼这才低声说:“剑灵随剑主心志。”
故落悬断不可能刃朝眼前这人。
可他仍想确认黎墨夕不会因剑上的凶煞气而恐惧。
黎墨夕又笑道:“要不你让落悬和我睡上一夜,他和我相熟了之后,你便不会有担忧。”
肖无灼定定凝望着他,然后说:“可以,但灵剑不离剑主身。”
黎墨夕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半晌后脸面才忽地泛起绯红,只能垂眼望着落悬。
肖无灼则看着他,视线半瞬未移。
半晌后,黎墨夕拾起桌沿的空鞘,慢慢的抚过流苏剑穗,修长指节间散着一片墨色,肖无灼也静静的看着这画面。
黎墨夕抚着抚着,脑中忽地闪过念头,面颊也在瞬间展出笑意,说道:“肖焕,你以后也送我一抹剑穗吧,色泽随你挑。”
肖无灼道:“你想要?”
黎墨夕点了点头,然后说:“你送我吗?”
肖无灼低声道:“好。”
得到肯首,黎墨夕更是笑弯了眼角。
两人对视之际,外头传来咚咚脚步声,听起来又快又急,黎墨夕便道:“仙尊来找你了?”
这踏步的节奏眼下他已是习以为常,且自己也是后来才发觉,原来对方平时在学堂讲殿上的步伐是刻意放慢的。
且潭云为了展现仙尊风雅绰约、不疾不徐之姿,还曾请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