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灵rou结合,剧痛突如其来。
剑仙三魂六魄都是懵的。
他尚未明白,方才究竟是自缢濒死生出幻象,抑或真有谁闯入论剑峰,趁他求死时落井下石。此外,还存在第三个可能:确实有人助他自尽,但对方并未作出无礼之举。
——身体似乎遭受侵犯,又好像只是错觉。
如果第三种推测为真,那他断气一瞬不由自主陷入极境,丑态百出……岂不是尽入来者之眼?尸、尸身又会如何处置,是否惊动掌门师兄?
剑仙想到此处,难免尴尬慌乱。
无论如何,眼下他顺利进入魔道界,需专心应对魔尊。
魂魄与经脉融会贯通,肢体得力,磅礴灵气重归掌控。想起另一具rou身已失能为,剑仙难免眷念这身元功,甚至隐隐生出“留在魔道界也不坏”的主意。
当然,迷惑只在一瞬。
修剑道是为除恶辟邪,若因贪恋功体误了初衷、本末倒置,他有何颜面领受“剑仙”之号?
剑仙沉下心神,静静等待刺痛消退。
为掩盖神魂附体的迹象,他隐匿气息,将呼吸拉伸得绵长,心律也放缓减弱至几无响动。
不能放出神识,便以五感刺探外界情形。
脸上有东西遮挡,睁眼只见视野一片昏暗。身体包裹于织物内,呈屈膝侧躺姿态,腹部正受什么重物挤压。鼻间有熏香味,耳边是呼吸与蹄声,马匹粗略数出两乘并行,自己应是被放在车里。
离重君营寨多远了?
听魔尊之前话语,这小子有引悭戮君牵制锡重君的意图,自身则并不愿与锡重君撕破脸、闹出不合或争战。剑仙再回想自己同重君发生过的争执,也明白重君心意:为保魔道界安稳,特意协助现任魔尊夺位,除非万不得已,重君绝不会危害魔尊性命、颠覆魔道界。
于这点共识之上,魔尊与魔君各自行事。
因此,为免拂锡重君颜面,魔尊不会对外透露自己已夺回剑仙,更没可能像之前庆功宴上那样大肆宣扬,广邀魔头同乐。
魔尊应是要把人悄悄运走。
车帘掀起,门外风雪声传入,有人禀事:“尊上,河川水路已探过。与陆路、空路相同,神行不出五里,便有水妖织网拦路。”
剑仙感觉身前振动,话音如从自己腹间传出:“知道了。”
是魔尊。
难怪剑仙身体被折作屈膝状侧放,又觉逼仄异常——这厮居然将他当做靠椅,以腹前柔软处垫背,双臂伸开,分别倚在他大腿与脑袋上!
剑仙大怒,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嗯?”
魔尊警觉,略侧过身体,扭转手掌,隔着织毯握住剑仙的脖子。
剑仙忙舒缓心音,装作失魂空壳。
颈脉摸不出异常,但魔尊何等狡猾,仍然生疑。他将织毯掀开,露出剑仙头颅,又将其双眼拂开,观察瞳孔是否微动。
剑仙定力非常,自然不露破绽。
“尊上?”旁人询问。
魔尊摇头示意无碍,抚摸剑仙脸颊,问随从:“戮君部署在何处?”
“回尊上,中军尚驻雪线外。戮君大人亲率五百修士,以接回迷途门客为由,行至此处以南两百里,临川垒寨。”
魔尊吩咐:“既然如此,本座与剑仙先走一步同戮君会合。尔等驱车缓行,若遇重君麾下搜查,无需隐瞒,尽管以实相告。切记,不得惹事。”
“属下遵命。”
来者放下车帘,退出去。
这厢魔尊却似来了兴致,将剑仙从自个儿身子底下拽出,抱在怀里。
他用指尖逗弄剑仙微张的眼睑,看那睫毛闪动,道:“当真不应?以你脾性,明明感知此身遭人辱弄,哪能忍气吞声躲在仙道界平和度日?定是要来的。”
凑近,魔尊舔舔剑仙眼珠:“是否早已附体,假作不在——被本座cao怕了不成?”
谁怕你!
剑仙火冒三丈。
念及魔尊手上有那瞬时转移的法宝,受激出手恐怕正中圈套,剑仙强压怒意,继续装死。
似乎明白他顾虑何事,魔尊抖抖乾坤袋,取出一物,置于剑仙眼前。
他说:“此法宝在手,纵使你有百般神通,也逃不出本座掌心。”
剑仙心知是计,不敢聚集视线,双瞳依旧透过车厢茫然望向远处。以单眼余光留意魔尊手中法宝,他只能勉强看出是个葫芦腰的筒状小玩意儿,材质未明,用法未明。
若以往日剑仙做派,管它三七二十一,劈手拍碎便是。
但他吃过魔尊太多亏,难免更趋谨慎行事,暗忖:魔尊所言未必属实,即便不假,此刻也并非出手时机。待这厮将法宝收回,趁其不备夺取乾坤袋,放真火烧成灰!
谁料魔尊并不收起法宝,反倒当着剑仙的面施展,握住水晶沙壶上半侧,轻轻一转。
剑仙眼前光影骤变,尚未来得及眨眼,已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