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用手抻了抻她脚上的袜子,小声儿说道:「挺透亮。」滑溜溜的,手感不错。陈
云丽也捏了捏自己脚上的丝袜,揶揄着柴灵秀:「跟你说少穿点,非不听,看你
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还怎么少穿?」柴灵秀已经把厚衣裤换成了薄的,这毛衣再脱可就只剩
里面的秋衣了,未免有些不雅。
「到你本命年了,」陈云丽拉住柴灵秀的手:「明个儿把那双红高跟穿上吧,
咱姐俩一块拜年介。」
「又一年啦,过得还真快。」李萍用手拍了拍柴灵秀的胳膊,把她手抓过来,
唏嘘不已:「闺女到年三十六了都。」她是看着柴灵秀长大的,不是闺女胜似闺
女。
「妈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太君了,」柴灵秀用手指着李萍跟陈云丽讲,回
身把她头发上的绒花摆正了,端详起六十开外的婆婆,笑道:「看,还是当年那
样,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陈云丽劈了瓣儿橘子递送过去:「妈,你要是不讲出来,谁知道你实际岁数?」
「妈都六十多了,老了。」哄得李萍脸上开花,直说直笑:「你们姐俩在一
块啊,那就是一台戏。」
陈云丽挨在柴灵秀的身畔,冲着李萍摆了个兰花指:「那我们姐俩就跟你唱
一出!」
「还真是,好久都没听妈唱了。」柴灵秀先是看了看李萍,而又又看向陈云
丽,迎合道。李萍连连摆手,笑着看向两个儿媳妇,这二人就跟自己的闺女似的,
她是怎么看怎么爱:「气力跟年轻时差远啦。」
「等你过生日前儿,我和我嫂子说啥也要给你唱一出。」看着直比亲妈的女
人,柴灵秀从来也没把自己当儿媳妇看。还真就是这样,除了姐姐们给买的红秋
衣红秋裤,胳肢窝下面的毛衣上早给婆婆挑了个红阄儿,说是自己本命年秉气儿
微,扎红辟邪。也系上了她给的红腰带。过年了,婆媳坐在一处,热热闹闹的氛
围别提多好了。这情这景颇为难得,又都聚在一处,柴灵秀就撺掇起来:「等佳
佳来了咱一起拍个全家福。」这一提议李萍自然是双手赞同了,同时也得到了大
家的响应。
这边的谢红红慢悠悠地拍着哄着,奶完颜颜,整理起衣服来。杨书文小声问
道:「着了?」谢红红点了点头,冲着婆婆和婶娘絮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这些日子总半宿半夜醒,可折腾人了。」说着话起身给孩子把被子盖好。
「养
活孩子可不都这样儿。」伸手指着颜颜,柴灵秀又冲着婆婆李萍说:
「我看她上面长个小牙儿,也听得懂大人说话了,呜呜的就差个说么了。」李萍
笑道:「可比她爸小前儿皮多了。」陈云丽这边尽顾着笑,被柴灵秀逮着了:
「我嫂子的嘴都快笑到耳台子后面了,要我说呀,这性子随她。」
「你看,婶儿和奶都说性子不随我。」看到母亲在笑,又听到婶儿和奶奶相
互说道,杨书文抿嘴冲着谢红红笑了起来。谢红红白了他一眼,嘟起嘴来:「咋
啦,随我跟妈不好?」这一说,众人都笑了,谢红红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李萍接茬道:「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脑子里仍旧回味,「大
地震内年,胖小六岁,小二才三岁,你看看,大的都有孩子了,二的转年也该成
家了,多快呀!」
老伴儿旧话重提时,杨庭松看了眼大儿媳妇,很快便把眼神挪离开,嘴里咂
么道:「地震过后的余震才吓人呢,就那大地晃悠起来跟坐船似的,人在上面走
也和喝多了差不多,都不记得抱着胖小和小二跑出去多少次了。」
「可不么,我那神经衰弱就是从内前儿开始落下的。」李萍一边说一边慨叹。
「爷,这话妈跟爸都不知跟我俩提过多少次呢,要不是您跟我奶,可能就没
有我们了。」杨书文和杨书勤小哥俩冲着杨廷松异口同声道。杨廷松摇了摇头,
笑道:「过年可不许提那不吉利的话。」
「我记得那会儿前院的房子刚盖上,还没入住。东头那边的房子盛的都是生
产队里的破烂,乱七八糟的,老大还没归置利索。咱这一大家子人就都挤在这老
宅里,为这事儿可愁坏了我们老两口。」李萍如数家珍一般提说着过去。
「都挤在这三间房子里?」谢红红听丈夫说起过家里以前的事儿,具体方面
倒是没那么细致。
「那边不打了个隔断吗,原本你姑姑从里面睡,后来她搬去了套间,你爸跟
你妈就在这边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