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他一定会喜欢的。
事实上,那日入墓园的苏剜,的的确确很喜欢那里。甚至想起自己那会儿住的破败公司宿舍,还难过了好一阵。
苏剜逝世的时候还没有嫁给傅廷,所以并没有入傅家的族谱。
傅廷也还没足够有那样大的权利,无法让剜剜以自己妻子的名义下葬。
事实上,傅廷是作过筹谋的。
待他变得更加羽翼丰满,强大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羁绊阻挡他的步伐时,就能够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任何事。
至少,他的打算是——与剜剜百年之后,合于一坟。
那个Jing心修建的墓园,是他亲自设计的,耗费了无数心血。
或许不必等到百年。
他不一定愿意形单影只的,无比孤独的活那么久。
他甚至觉得,既然无法与剜剜生同一个衾,那么死同一个椁也是很不错的。
原著里,傅廷对白月光的爱,是无比深沉而刻骨铭心的。
甚至有些超脱了他那无比漠然且冷静的人设。
那样一个冷血的人,会对那样一个人付出深刻的爱,实在是一件稀罕的事。
哪怕他付出爱意的姿态也是无比平静。
小说里的解释是苏剜那种如同蓬勃乐观的生命力打动。
哪怕被病痛折磨,面色憔悴,也永远生机勃勃。
哪怕在泥泞里,也能开出艳丽的花来。
然而,在原著的结局里,他终究还是与主角受在一起了。
剧情如同命运之手,将一切事件突兀而合理的压缩扭曲。
本来利益至上的冷血资本家变成了“宠妻狂魔”,每天在各种各样的修罗场穿梭,争风吃醋。
甚至为了主角受“出气”,不顾公司利益,便霸道的“天凉破”。
那份对白月光无比深刻的情感,仿佛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最终,傅廷以“幡然醒悟发现自己爱上了安淋”收尾,为他的情感画上了喜闻乐见的句号。
至于那个“百年之后合于一坟”的念想,自然也随风而逝。
反正没有人再记得了。
小说的结局里,到了最后,苏剜曾经无比华丽的墓园因为无人打理,已然变得破败。
荒草丛生,枯叶遍地。
唯有清幽的风与苍凉的月色,一如既往。
事实上,傅廷这辈子都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这一次他第一次冲动上手打人,打的还是东煌的太子爷程郁。
怎么看都是无比幼稚而得不偿失的买卖。
他的嘴角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儿,胸膛处因为愠怒,正强有力而剧烈的跳动,还有一丝酸涩的感觉在不断的侵袭着。
就好像他拥有的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失去。
除了无法遏制的愤怒外,心底甚至涌起翻天覆地的恐慌。
不过傅廷那时本来就是一时冲动,热血在那一瞬间上涌罢了。
他一直就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那份冲动持续的时间其实十分短暂。
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妥。
然而,当傅廷打算放开程郁的那刻,那人却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起了更加惹怒他的话。
“他已经被我Cao了许多次了,恐怕都Cao开了,傅总现在带回去玩感受应该挺不错的……”
傅廷泛白的指关节丝丝攒着他的领口,连眼尾都染了微不可查的红,“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罕见泛起了怒意,仿佛狂风欲来。
程郁本就是个被捧着长大的公子哥,自尊心极强,也不是什么信奉“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人。
他主动不惹事都是谢天谢地了,压根就没有他去忍别人的道理。
武力上被傅廷压制本来就无比憋屈的程郁,见自己的言语能够让永远波澜不惊的傅总这样愠怒,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
所以一下子变得更加口无遮拦起来。
程郁轻佻的笑着,“这就是现实,傅总总得面对啊。而且我每次Cao他都是内射,特别爽。有时候还喜欢射在他脸上,让他舔干净……”
话未完,他脸上就挨了无比重的一记勾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胸口闷痛。
仿佛灵魂都被这一下击飞了出去。
在程郁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之前傅廷打他都是留了手,而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打死他时,已经太晚了。
夜暮如同一张网,笼罩着整个城市。
透过暗色的车窗,只能看见那雾气一般的淡淡的黑与橙黄的灯火在闪耀。
傅廷将苏剜放坐在宽敞的真皮车座上,朦胧的灯火勾勒出他无比优越的五官轮廓。
男人的面色很平静,却又似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不真切。
大腿分开苏剜闭拢的双腿抵了进去,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
傅廷低头看着面色无辜的苏剜,“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