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条脊骨鞭,教授没有多说,因为世界上太过稀有甚至独一无二,而且极少人见过,连个正式的名字也没有。
它不需要名字,它被装在腰带里,它以人血供给,每天晚上要缠上师兄的胳膊吸血,这些是我通过老韩了解到的全部信息。
老韩帮着解释了一下这么做的用意:“装在袋子里,是为了减轻痛苦,也是为了显得不那么骇然,吓到不知情的人,比如你。”
那我得谢谢良苦用心了。
他说:“他们家世世代代都这样,绫子想要在他这一代结束。”
我问:“你怎么没有呢?”
老韩说:“我又不是他亲爹,绫子是我女儿的名字。”
什么情况下会把自己孩子的名字给非亲生子女——我意会到一点不同寻常,不好说,也不想气氛搞别扭,决定小心绕开这个有可能触及什么不好的、牵扯伤心事的话题。
我说:“师兄没名字吗?”
他说:“他原来有一个名字,但他不肯告诉我。”
我问:“那他念研究生之前不都好好的,按你说的这鞭子他都背了十几年,怎么十年前突然得抑郁症了呢?”
他说:“太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炸弹爆破开了这道网,所说的位置并没有门,鼓手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画了一道门,老韩说原先有门,就画符,没有门,就先造一道门,造门所需要的血,比画符要的还多。
鼓手把背上那条怪物拔下来,硬生生地拔,皮被钩子带起来与rou分离,那东西活物一般慢慢收了利爪,进入冬眠沉睡一样。
我仔细看了一眼,猛然惊醒那些黑色金线,包括手柄,都是人为拿黑胶或者黑色纱布包裹缠上的,它原来就是一条脊椎骨的形状,上面手柄的部分是寰椎、枢椎,第三第四颈椎,若这真的是他多长出来的一条脊椎骨,那拔下来的痛感,不敢想象。
门开之后,我们回到了丹炉地宫内。
然而在那儿等着我们的,却不止老道一个人。
许多人从丹炉后面绕出来,都拿着家伙什儿,木棍、铁锹、大刀,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顶上入口处还有人举着火把源源不断涌进来。
我一读书读了那么多年的老实人,从来没参与过校园暴力,聚众斗殴,连翻墙逃学去网吧都是初中的事儿了,打架是实在没办法有过那么一两次,哪见过这阵仗。
老韩见我们被包围,不慌不忙点了支烟,问带头的那位你们要做什么。
有人拿火把点亮壁上的蜡油,蜡油往下淌火焰又向下烧,蔓延至整面壁,洞底一下灯火通明,跟寺庙里香火鼎盛的场景一样。我心说有灯不早点,浪费手电筒电池。
领头的老道说,你可以走,人留下。
他说的是鼓手,我师兄抑郁症那么严重了,天生带个可剥脱但寄生吸血的“瘤子”,还要受他们这么折磨,像话吗,不可怜吗,有没有点人性。
我跟鼓手说:“师兄我觉得吧,你回去该吃药吃药,定期复诊心理科Jing神科,早日把病治好,现在社会抑郁症不算什么大事,好多人都有。还有就是别来这个破地方了,给人抽血什么的,还要被反咬一口,不值当不值当。”
鼓手一直盯着那些威胁恫吓我们的人,也不知道他听进去还是没有,我在医学心理课上学过沟通欲望消失,话少,情绪低落是抑郁症的典型特征之一,他都符合。
进门前他没收鞭子,现在鞭子就攥在他手里,看他身手打起来应该不会吃亏,就是老韩跟我他顾及不上,我他可能不管,老韩是他爹也不管吗,那他要顾及两个人,兴许心肠好顺带照顾一下我这个拖油瓶,保不准让这些人得手,扣押住非法囚禁。
要不是地下没信号,我就打给派出所报案,一向相信社会主义法制建设的优秀,我不信他们还能知法犯法。
老韩叼着烟跟他谈判:“原先不是跟你谈好了我搞科学研究,你们守好门,定期给你们提供血ye驱邪避祟,搞这个也别想什么香火旺盛,暗地里封建迷信的东西被查到了可是一锅端。前年黄老板才给了一大笔投资,那钱用到哪儿了没人追究,你这胃口也太大了。”
原先觉得那老道士仙风道骨,现在就觉得是僵尸片中不入行的三流演员,林正英老师是僵尸片鼻祖他就是假冒伪劣林反英,林反英说:“是,要不是法师的血,我们做戏行骗都做不到这么真,现代人请神的没以前多,就靠法师血符打出名声,我们也不想商业化,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你说是吧?”
老韩嗤笑一声:“我让你保密绫子的事你还散播出去了?是不是还要我们绫子给你打个广告搞一下代言啊?”
林反英说:“在你手上才是浪费,藏着掖着美名其曰保护,想搞出所谓学术成果沽名钓誉,你不是物尽其用?你没有私心?你拿小孩在身边搞科研,我怎么不能留小孩在道观搞神学了?”
老韩说:“我是做科学研究!”
林反英说:“狗屁科学研究,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彭教授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