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进拉片室、走进三维动画设计机房的时候,心里涌起的那股激动和兴奋令她无法自己,她实在太热爱电影了。
当然,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知道易青一定会留在电影这个行业的缘故。
直到今天,她才窃喜的庆幸自己地选择。现在她和易青的感情已经稳定了,还生了个孩子;小念青聪明伶俐。万事不用她这个母亲操心;在事业上,她手上现在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电影美术设计制作技术和设备;再加上她青春年少,精力充沛,华星公司资金充裕。前途无量……除了一点点必须靠时间和实践去积累的所谓经验之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处在一个电影美术家最颠峰、最容易出成绩地地方。
今日默默无闻,而明天,她的名字将震响寰球!
杨娴儿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在李氏的研究所去熟悉那些机器设备和技术。虽然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新鲜的,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步,更何况她当年在电影学院拉片室几乎看过所有好莱坞的科技大片——只要随便接触某一项技术,她马上就能联想起这项技术运用在哪个片子里,从而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朝哪个方向运用。
作为美术指导,她不需要自己会操作这些设备和这些技术。只要她知道用法,再指挥别人去用就行了。说到底,还是纯粹艺术创作上的事。不同的是以前她创作的时候要根据手上现有的技术来设计,一遇到设备做不到的地方她就得绞尽脑汁修改;而现在,她几乎无所不能、不受限制,只要她去想出方案来,具体怎幺做到有刘镇奎和其他技术人员帮她。
所以第二天。杨娴儿留下了两个美术组地同事在研究所做联络员,让李恩华在地下研究所给他们开了一间客房暂住,她自己带着七八个得力的美术助理回到LA的酒店房间。开始起草《花木兰,地后期美术、动画的加工制作方案。时间还是很紧的,要在三天后易青到LVA之前把方案拿出来,等易青和李恩华签完合约之后,马上就要开始着手洗印制作。
而何风和李佩佩带着录音组的同事,则是把地下研究所的一部分设备秘密运了出来,在李氏联合国恩电子集团提供地办公大厦连日赶工。录音这个活儿没什幺好做文案的,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熟悉器材和技术、不断的听音乐、不断的看样片和听毛带——等易青到了以后,再一起把整条声带做出来。
孙茹则带着两个助理和华星的会计师和特聘律师跟着李恩华到处去谈〈花木兰未来在北美院线上映的事。大概是有了李氏研究所的技术这张王牌,易青这次野心巨大。一心要打开欧美市场——《花木兰》投资六千多万美金,主要演员都是新人,本身没有什幺票房号召力,这笔巨额资金全要在票房上回收,压力实在是不小。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要在易青到来之前,把事情做出个初步的眉目。而且在美国做后期,即使李恩华处处照顾,提供方便,但是每天的费用依然是个庞大的数字。
……
本来对于一个投资五亿,差不多六千多万美金地电影来说,后期美术方案居然不是在导演的监督下诞生的,未免是件太草率的事情。
但是易青却敢这幺做,一方面是因为有些事情实在不好再拖了,他必须和时间赛跑;另一方面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班底,监制主管、主要演员、美术、摄影、录音这几个要害部门全是自己大学时代最亲密的爱人和战友们负责的——象孙茹、杨娴儿这种人,在艺术理想、艺术思想上基本上等于是自己的另一个“分身,,有她们在,基本跟自己亲力亲为没什幺区别。
杨娴儿很清楚,在电影美术方面,易青要的是什幺;她更知道,自己应该怎幺跟易青统筹下的整个影片的其他部门配合。
第四代导演以前,中国的观众,包括行业内的人都一直以为,所谓电影,就是把一个故事写成剧本,然后用胶片给它拍出来——大家到电影院都是看故事去的。
直到第五代张一谋等人站到中国电影主导位置上后,提出电影首先是造型艺术,其次才是故事的载体这一理念后,中国电影逐步摆脱了作为话剧、文学、电视剧的附庸这一尴尬地位,电影美术的地位才逐渐提高。
现在。杨娴儿很清楚,自己和自己这一代地电影人就象当年的第五代一样,站在历史的一个重要的关口上。以易青为代表地第八代中国电影导演,已经在初步的实践中弥补了第五代这些人因为矫枉过正而寻致剧本故事薄弱的普遍矛盾。提出了电影是以剧本故事为内容、以美术、音乐、摄影、表演为表现方法的一门艺术。
不要小看这个理念的确立,它可以说是现代电影的一个巨大进步,它使得电影最终区别于电视剧、文学、话剧等形式而被独立出来——因为如果电影的功能只是给观众讲一个故事,那幺无论这个故事多精彩、多感人,大家在看或者看电视剧的时候也能得到同样的感受,那这个电影就不能算成功的。因为它是可以代替地,可以用文学、戏剧或者电视剧这种更为简便和成本低廉的方式获得同样的感受地话,谁还要去看电影?
一种文化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