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时栖身周家的丁伯。在发现了丁伯之后,李琛立即主动跟周敬
尧交往。当时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接近他身边的丁伯。而丁伯虽然能够看明白
李琛当时的心思,却知道后辈的积怨已深,因此并没有揭破李琛的身份。也就是
在这样的相互欺瞒之中,两人竟然成为了至交好友。」
「直到后来,山城的事情爆发,丁伯去世,而李琛锒铛入狱。再后来当和衷
社那拨人告诉他,他们在经营周敬尧这一条线的时候,由于心里面的愧疚以及对
这个朋友的关心,最终李琛答应了和衷社的条件,替他们在山城经营一些地下生
意的同时,也加入了原本跟自己祖上针锋相对的黑手团。」
听了东阳所述,我若有所思的道:「看起来,你们白衣党虽然以商战闻名,
但在山城这个圈子里,曹,周,李,三家已经尽数被黑手团那边拉拢。而你们所
能倚靠的,就只有脱离了和衷社,却跟白衣党还保持关系的刘家。」
「先生所说的是实情,」
即使东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随着刘家的退出,就算李家不复存在,黑手团
缺紧紧的将曹,周这两家王牌在手上。
只是让白衣党这些人心存一丝念想的,就是曹金山跟周敬尧这两人都是各怀
鬼胎,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一直黑手团合作的。
这一阴一阳两人倘若联手起来,立即可以成为和衷社两派之外的第三股力量。
所以白衣党采取的策略,一直是在暗中帮助这两家独立门户为主。
「所以,你们现在找到我,就是想利用我对这两家的熟悉情况的条件,让我
替你们挑拨这两家跟黑手团的关系吧?」
我大概猜到了东阳的心思。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我话说完后,东阳却反而摇了摇头说道:「不,先生错
了。」
东阳看了看我,突然正色说道:「先生知道,为什么我们白衣党偏偏要选择
在现在这个时间里先后在你身边现身。」
「你说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任何惊人可能性的思想准备,然而当东阳
说完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意外。
原来在三日之后,是和衷社的一个大日子。
在当初林觉民建立和衷社的时候定下了一个规矩,每两年一次的初夏之日,
是和衷社各堂口的集会时间。
在这一天,无论平时行动如何分散,各堂口的堂主都要汇集到一些共商社中
下一步的策略。
只是后来,随着和衷社内部的四分五裂,这样的机会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
但在前不久,也就是山城开始出现动乱的时候,两边的管理者竟然决定了进
行一次会谈。
而这一次会谈的机会,两边自然都存有吞并对方的心思。
然而现在,如果论实力,白衣党是无论如何也跟黑手团无法抗衡。
面对兵强马壮的对手,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冒险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
上。
而他们给我们开出的条件,竟然是和衷社未来的指挥权。
「什么?」
东阳的话,别说我了,连一旁的刘忻媛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从一开始,这一波白衣党的人就是就在像我们暗送秋波,但他们突然说
要把白衣党指挥权交给我的时候,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滑稽。
东阳没有理会我充满质疑甚至是嘲讽意味的笑声,反而心平气和的等我笑过
了之后,他才缓缓挽起了自己的一条袍服袖子。
就在他的袍服底下,我看到了一条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手臂。
那是一片跟他脸上的伤疤一样的被火焰灼烧留下的印记,显然当时的那场大
火,是真的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特别是当周敬尧的人想要杀死的的心情,但是…」
我原以为,东阳这样做是因为复仇心切,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阳抬手打
断了,他向我展示他这一条受伤的手臂,似乎另有目的。
面对我的好奇心,东阳依然平静的说道:「先生不急,我给先生看我的这一
条胳膊,并不是想要跟先生或周敬尧的事情。」
东阳顿了顿,看了看刘忻媛,又看了看我才接着说道:「有一个关于我的故
事,不知道二位是否会有兴趣听。」
「嗯?」
「这是一个关于两代父子为了所谓的理想或者主义的故事,也是一个父亲为
了恪守她的忠诚,宁可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故事。」
东阳的话,再一次让让我费解,却又一次次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