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赵恭现在颇有些后悔当初要置颜俞于死地,好在他没死成,“予不允许!”
“那幽城便要破了。”颜俞的眼神暗了下去,“让翼之往回撤吧,守住安南。”
“不行,幽城决不能破!叔叔是我蜀中的战神,他不可能被打败的!”
别说颜俞了,就连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不由得叹息,这世上能有谁永远不败呢?如今战局不利,可帝君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蜀中危矣!
时下已是深秋,眼看着赵恭从相府出去,颜俞叫来薛青竹:“青竹,赵祈被派去收管粮草,帝君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若是幽城和安南破了,蜀中就要亡了。翼之一人在幽城,恐怕抵挡不住,你送我到幽城去。”
薛青竹一听这话,双腿发抖,猛然跪倒在地:“公子,您这个样子,出不去的,一路颠簸过去您就没命了!”
“不会的,没有这么严重,”颜俞想,即使死,也绝不能死这么快,“你相信我,我不会死的。”
“公子,求您了,有什么事您让我去做,否则小人没脸去见将军了!”不过短短两句话,薛青竹竟是说得涕泪齐下。
颜俞看着他,他跟了自己八年有余,除了开始那两三年,其他时候都在被自己为难。“青竹,我对不起你。”
“公子别说这样的话,折煞小人了。”
魏渊进房时见这主仆两人一躺一跪,狼狈不堪,问:“这又是怎么了?”
颜俞不愿让魏渊担心,扯了个谎:“我担心帝君的消息传得太慢,让青竹亲自传信给翼之,他放心不下我,不愿意去。”
魏渊不动声色地笑笑:“没事,青竹去吧,有我呢!”
薛青竹抬起头,却是一脸雾水,他哪知道要传什么消息,颜俞适时说:“我就说没事的,你还不信,你去吧,去幽城告诉翼之,幽城守不住了,退守安南,中间几座城也不要了。”
其实颜俞也算不上说谎,这原本就是他的第二个计划,只是魏渊来得太早他没机会说而已。薛青竹看他神情认真,立即领命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两人,颜俞有点心虚,低着头不敢看魏渊。魏渊上前来,似是疲累至极地叹了口气:“我从前想,什么也不必争,该有的都会有,不该有的也强求不来,但是俞儿,兄长是真的想求你,求你活着,不是为了天下,也不是为了别人,为了你自己,活着,好不好?”
颜俞颓然地垂下双眸,无奈地点了点头。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晋军再来,赵飞衡有了些底气,带着兵马追了几十里地,南方的秋天来得晚,野外仍是一片青葱茂盛,赵飞衡追着追着却发现晋军跑没影儿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快撤!有埋伏!”
身后的大军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乍闻将军这一声惊呼,竟是愣了片刻,喘息之间,情况突变,周围的青草树丛中杂乱地射出箭矢,虽然力度和Jing准度都不够,但是数量取胜,一时之间不少蜀军受伤落马。
赵飞衡“锵锵”几声挥剑挡开射来的箭矢:“快往后退!回城!快!”
一些马儿受了惊,嘶鸣着仰头狂奔,田野上一片灰土飞扬,蜀军惊慌着往回撤,竟是对上了迎面而来的晋军,赵飞衡心里一咯噔,便知道自己今天不该追,但是世上本没有后悔药,只得迎头直上。
“降军不杀!”“快快投降!”晋军大声喊着,赵飞衡生怕此时军心动摇,使劲力气大喊:“不准降,不准逃,违者斩!”说罢矮身策马,迎风挥剑,直朝着项起而去!
蜀军听了命令,只得勉力与晋军对打,原本平静的田野刀剑争鸣,鲜血喷涌,惨叫连天。徐谦还在营中,算好时间便下令攻城,此时幽城内无人可守,攻城几乎毫不费力。
赵飞衡与项起从前便较量过,赵飞衡胜在招式,项起却胜在力量,在这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战场上,花拳绣腿是绝不管用的,谁的力气大,谁挥动的武器猛,谁就能赢。赵飞衡顾不上士兵们的死伤,只专心与项起对打,耳边尽是□□与刀剑刮过的风声,十几个回合下来,赵飞衡已是落了下风,可项起还看不出一点变化,好似刚刚那十几个回合不过是热身。
“投降!不杀你!”
赵飞衡哼了一声:“我要是降了,不用等你们杀也迟早是亡国奴!”说罢又再次提剑挥来,他已拼尽全力,但项起的□□却仿佛轻轻一挡就让他无法前进分毫,他想,差得太多了。
赵飞衡猛然收回剑,换了个角度刺去,又被避开,来回几次,竟然没有伤到项起一星半点,赵飞衡边打边观察周围的形式,蜀军大势已去,只剩下小部分的人在负隅顽抗,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儿吗?
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赵飞衡大吼一声,抱着必死的决心朝项起冲去,项起身体却突然一歪,仿佛受伤了似的避开了,赵飞衡一看,他的手上果然中了箭,这是,援兵?
确是援兵,那日薛青竹正要走,魏渊去向赵恭请命,允许薛青竹带兵前往救援。薛青竹带着五千兵马一路奔袭,终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