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敌国数万军队面不改色的向秦,此时面色大骇,脚步微不可查地向后挪了挪。
“爹爹。”你退我就进,恶灵挣扎地从锦绣怀里爬出,蹒跚地朝向秦走去,可是麻木的双腿依旧使不上劲,堪堪迈出一步,便摔倒在地,向秦手疾眼快的向前一步抄起眼看就要摔倒的孩童。
完全是多年习武地条件反射,待向秦回过神来,那孩子的一双瘦弱的手臂已经环住了自己的脖子,瘦小的孩童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向秦轻轻托着,害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勒死他。
“多谢将军。”锦绣重重地磕头。
“不......”向秦刚想反驳。
“大将军一言九鼎。”锦绣的头重重磕在凉亭风干的木头上,额头沁出血丝。
“我答应你了。”向秦下定决心一般的说,一个孩子而已,回京以后放在将军府里找先生教养便是。
锦绣如释重负的笑了,扶着凉亭的柱子,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这孩子可有名字?”向秦抱着孩子牵着骆驼,问骑在骆驼上的锦绣。
“没有,从生下便抱着打算送人的念头,便没有取名。将军给取一个吧。”锦绣含泪说道。
向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凉亭,在夕阳的余晖下,苍凉孤独,也许神明让自己迷失在这沙漠里,就是为了成就这一段缘分,“就叫你向亭晚吧。”向秦看了看手臂里的孩子说。
向亭晚,还不错,向亭晚搂着向秦的脖子重重地点头。
“那我以后就叫你晚晚了。”向秦一本正经地说。
向亭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向秦,这是小姑娘的名字啊。
“这个眼神看我?可是不愿?”向秦说。
恶灵点点头。
“那边换一个,亭亭如何。”向秦说。
锦绣在骆驼上掩嘴轻笑,后方军队里更是传出几声爽朗的笑声。向秦收义子的事情军队皆以传开,但是锦绣与向秦都对向亭晚有一半蛮族血统的事情闭口不提。
“爹爹。”向亭晚搂着向秦的脖子,小声恳求。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自己转世多次,不知用过多少个名字,可这一世就不愿将就。
“中原习俗,身体羸弱的孩子ru名取女孩的名字好养活。”向秦说。
向亭晚哑口无言,恶习害人。
“晚晚。”向秦叫道。
“爹爹。”向亭晚不情不愿地答应,总比亭亭好听一些。
听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向秦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查觉的微笑,惊鸿一面,只是俯在向秦肩上的向亭晚没有看到。
军队走了一个时辰便看到了水源,极度缺水地将士们看到水源的一瞬间眼睛都放了光,队伍里出现了短暂的sao动,但是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所有将士自觉按队形去河上游饮水,下游洗漱。
向亭晚对骁骑营将士们刮目相看,怪不得这只军队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军队,更对骁骑营的首领向秦心生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创造出这样一支军队。
向秦和士兵一起去河边喝足水以后,又和士兵一起在河上游安营扎寨,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人因为向秦是将军而刻意迎逢,而是发自内心地敬佩。
将军帐与众将士的并无不同,只是稍微大出一圈,方便议事。
夜里没有生火,大家围在一起啃着冰冷的干粮,军队里唯一一点rou干也省出来给了锦绣母女,锦绣许久没有这么安心过了。
吃过晚饭,锦绣回了帐篷,向士兵讨要了纸笔,开始绘制地图,自己时日无多,只想尽自己所能为击败蛮族尽一份力。
向亭晚看着仔细描绘地图的锦绣,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如果你能多活几年就好了,我觉得你还不错。”向亭晚晃着脚丫看着锦绣说。
“我也想多活几年,我想看看你到底能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锦绣没有回头。
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向亭晚沉思起来,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每一世的人生都枯燥无味,麻木地活着,迎接新生,成长,疾病,死亡。可是这一世,自己遇上了有趣的人,竟也隐隐期待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经历什么样的人生。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是妖还是神?总归不是我的孩子,或许占据着我孩子的□□。”锦绣轻笑着说。
向亭晚咯咯笑了起来,面对锦绣,向亭晚从来没有在锦绣面前隐藏过自己,如今被戳破,并没有一丝慌乱。
“我不是妖,也不是神,这世界上没有神,如果有,我祈求过神明千次万次杀了我,但是我死后却一次次转世重生,并且保留着每一世的记忆。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恶灵,一个在你孩子出世时便夺舍他□□的恶灵。”向亭晚在黑夜里Yin恻恻地说。
“那便是了,没有孩子会像你这样,你面对向将军的时候记得掩饰,不要被发现,他聪明的很。”锦绣停下手里的笔,转身在昏暗的油灯下看着向亭晚说。
向亭晚怔怔地看着锦绣,她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