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听起来像人话了,夏允风平静一点,假模假样的说:“那我要是不回去了……”
迟野一点不顺着他,冷冷道:“不回去你就没哥了!”
这男的,夏允风简直头大。
俩人分开买的机票,上飞机后,夏允风跟人换了个位置,和迟野坐一块儿。
来时可没这么快活,当时身边是助理小刘,夏允风表现得非常冷静和独立,耳朵疼也一直忍着没说。
现在不一样了,旁边这人是他哥,还是他对象。
夏允风皱着眉靠迟野肩膀上,受气流影响,耳朵又跟被堵住了似的,难受的厉害。
迟野偏过头:“耳朵不舒服?”
飞机上升时的噪声很大,耳朵又背气,夏允风压根听不见迟野说话。
迟野摸他的耳朵:“一会儿就好了,不怕。”
正常人飞机平稳后症状会逐渐缓解,夏允风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可这回有点不一样,他不仅没好,反而随着飞行时间的增加,耳朵越来越疼。
迟野看他脸都白了,也紧张起来:“还不舒服?”
夏允风点点头。
话都说不出是疼狠了,小孩儿那回骑自行车受伤也是这个样子。
迟野找来空姐,询问怎样可以缓解。
高空飞行耳朵不舒服很常见,但少有这么厉害的,空姐问道:“您之前得过中耳炎吗?”
夏允风半阖的眼睫微微一抖,看着空姐的嘴巴摇了摇头。
于是空姐教了几个动作,让夏允风试试看能不能缓解,如果情况严重或许可以协商在附近城市备降送医。
就这么一句,夏允风疼死了都忍着,空姐来看过好几次,他还能跟人笑,说自己好多了。
迟野不确定的看着他,抹掉那脑门的汗:“你真好了?”
夏允风轻松道:“好了啊,没事了。”
“过来。”
迟野展开手臂,夏允风顺势靠过来,小孩儿头发香香的,迟野在他发旋上亲了亲,手指顺着耳廓轻轻地抚。
邻座大哥看了他们好多次,迟野余光都没分出去一点,毫不在乎的该干嘛干嘛,心全拴在夏允风身上。
“睡一会儿?”迟野低声说。
夏允风抬起眼:“嗯?”
迟野发觉夏允风又在盯着他的嘴巴看,小孩儿眉心浅浅的皱着,可能还是不舒服,也可能是烦躁,人显得很焦虑。
“想睡觉,还是想说话?”迟野问他。
夏允风心说,我的哥快别跟我说话了吧。面上不显,懒懒的闭上眼睛:“我困了。”
迟野就抱着他睡,手一直在夏允风耳朵上缓缓的摸。
夏允风在刺痛中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硬是挨到了下飞机。他紧跟在迟野身边,被牵着手,但表情有些空白,整个人很木讷。
等行李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迟野跟他讲话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和下雨那段时间不搭理人的状态很像。
“是不是还不舒服?”迟野的眉头也皱起来了,“去医院看看?”
夏允风在他说完之后停顿几秒钟才有反应:“没有,我就是有点没睡醒。”
夏允风搓了搓脸,挤了个笑容出来。
笑的很生硬,比飞机上跟人家空姐笑的还难看。迟野感觉他家小孩儿有点不对劲,总不会是回了家就不跟他亲近了吧。
凌美娟一礼拜没见到俩儿子,想的不行,早早就等候在接机口。
盼星星盼月亮把俩人盼出来,原以为会得到热烈拥抱,起码迟野会冲过来抱抱她,可见着人,那俩小的表情都不太对。
当妈的有经验,问道:“你俩又吵架了?”
迟野动动嘴,真没吵架,但解释的无比干巴:“没有,小风醒觉呢。”
夏允风很合时宜的喊了声:“妈。”
凌美娟转眼高兴了,把原本牵着手的俩小孩分开,左一个右一个搂着肩膀去开车。
“你们想吃啥?”凌美娟问,“老迟今天不加班,我们下馆子去?”
迟野跟夏允风坐在后面,车一开起来夏允风又把手塞给迟野了。老妈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迟野放下心,估摸着夏允风是真的没睡醒。
他问道:“你觉得呢?”
夏允风看着他愣了一下:“我觉得什么?”
“还没清醒啊。”迟野弹他脑门儿,“回家还是下馆子?”
最近在外面吃了好多顿,夏允风有点腻,说:“我想喝白米粥。”
“要求太低了点吧?”凌美娟笑,“不然去吃粤菜吧,口味清淡,给你们去去油。”
琼州可比北城舒服太多了,没风也没雪,天气凉爽,穿个外套路走多了还会出汗。
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尽管每天视频,凌美娟还是事无巨细的问了遍迟野最近过得怎么样,怕小孩儿在外面亏待自己。
“哎哟,妈,我天天跟你交待行程,你咋还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