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迟野不好意思地说,“nainai,真抱歉。”
“没事没事。”老nainai揭开烤炉的盖儿,更浓郁的香味涌上来,“只要一个?”
迟野顿了一下,老人手上拿着杆秤,很古早的那种吊着秤砣的秤,寒风中秤砣左右摇摆,挂在数钱上的碎雪偶有几粒吹到了托盘上。
“nainai,”迟野说,“你还有多少?”
“卖完啦,还有最后两个。”
迟野笑了笑:“都给我吧。”
老人家称好重,把烤红薯用牛皮纸包着,热乎乎的两个大红薯暖着夏允风的手掌心,迟野付了钱,跟老人说:“天儿太冷啦,早点回家nainai。”
老nainai摸摸口袋,找零的时候一并塞给迟野:“我孙女儿吃的nai糖,不要嫌弃。”
迟野收下了,跟老人道了别。
走出两步,迟野剥开糖纸:“小乡巴佬。”
夏允风:“嗯?”
迟野手一抬,甜腻腻的nai糖落进夏允风嘴里。
夏允风咬着糖,把烤红薯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保温,晃晃迟野的手:“哥,我吃这个就行了。”
迟野看着他:“不吃别的了?”
“不要了,这几天吃了好多rou,我都胖了。”夏允风说。
迟野应了声,还在往前走。
“哥?”
迟野朝不远处一家店努努嘴:“买点喝的。”
北城好吃的很多,排的上名的就是老火锅,涮rou,还有就是牛rou汤。
迟野打包了两份,又挤了一站地铁回去。
来回不足二十分钟,还没遛狗时间长。迟野把吃的放桌上,去卫生间洗个手的功夫,小孩儿已经撕开红薯皮要吃了。
差不多就是饭点,夏允风饿了很正常,迟野难得没说他,打开牛rou汤以后给夏允风递了把勺子:“我没让店家放太多辣,你尝尝好喝吗。”
夏允风昨晚火锅辣的吃多了,回来后有点闹肚子疼,迟野摸着捂了半天才舒服点,今天不敢再让他吃辣了。
夏允风扒着喝一口,眼睛微亮,喜滋滋地说好喝。
迟野让他喝汤,烤红薯一撇两半插个勺,给夏允风挖着吃。
小孩儿觉得这么吃不得劲,他更喜欢啃着吃:“我以前在山里,冬天的时候最爱吃烤山芋了,可是琼州好像都没有。”
琼州人的确不太吃这个,卖的很少。
“山芋在我们那儿是最便宜最好养的东西,砖头一搭干草一点,扔进去烤熟了就能吃,还垫肚子。”夏允风边吃边说,“有时候吃个大的能顶两顿,可好了。”
小孩儿说的认真,迟野却听的不是滋味儿。他把烤红薯给夏允风,然后把人抱腿上看着他吃。
“山里的冬天和北城的冬天,哪个更冷?”迟野没怎么体验过冬天,只能拿现有的出来做比较。
夏允风咬了口红薯,嘴里冒着热乎气儿:“当然是山里冷啦,能冻死人的。山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我每晚睡觉都不脱衣服,还是捂不热。”
常常睡到天亮手脚都是冷的,整个人要僵硬很久,直到干活才热起来。
迟野盯着夏允风的手看,养了大半年的手被北城的风雪摧残几天就开始皴裂,指关节透着红。
他见过这只手拿画笔的样子,也见过它用力攥紧床单时筋骨绷起漂亮的青筋,但没见过它提重做粗,冻裂流血时的狼狈。
迟野很心疼,等夏允风吃完,把他的手搁在自己掌心里,用指腹轻轻揉他的指关节,想要化开那些红肿。
夏允风老实的靠着迟野,他们这两天没皮没脸的干了许多坏事,筋骨都泡软几层,现在什么都不做,挨着彼此就心满意足。
“哥,”夏允风喊他,“我的手难看吗?”
迟野动作不停:“不难看。”
夏允风都做好反驳的准备了,没想到迟野没照着套路来。
“还有这里。”他摸了摸夏允风脸颊上的印子,“这里也会好的。”
也许是因为变白了,迟野才发现夏允风眼睛下面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迟野碰碰那颗痣,仿佛在抚摸夏允风扬起的眼尾。
“哥。”夏允风闭着眼睛。
迟野应了声。
“你有时讨厌,有时又讨人喜欢。”
迟野忍不住笑:“我讨你喜欢了?”
“凶我的时候不喜欢。”夏允风诚实的说,“像现在这样,这么温柔的时候很喜欢。”
“啊,”迟野大悟,“你喜欢温柔的。”
“也不全是。”夏允风纠结的很,觉得自己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凶也多半是为我,所以还是喜欢。但你不能烦我,要对我多点耐心。”
迟野听傻了:“你咋还给我提要求了?”
“不可以吗?”夏允风盯着他看,“我们在谈恋爱。”
在谈恋爱,所以可以提要求,想说什么说什么,还能名正言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