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大步走回恩希尔身旁,持剑指了桌周一圈,鲜血从剑刃滴落,染红了桌布。“恩希尔也许答应过莫尔凡,但我来这可不是为了杀一群只想拿点工资的家伙,”杰洛特说。“如果你们选择毒药,现在就喝。不然,下一个成为我剑下之鬼的就是你们,而不是这些家伙。”他偏了偏头示意身后成堆的士兵尸体。
漫长的沉默过后,恩希尔说,“符里斯公爵,你怎么说?决定权在你手中。我已经答应莫尔凡让你有尊严地死去,然后将你埋葬在家族墓xue,但如果你更想作为牲畜被杀,我并不介意扩建一下我的舞厅。”他又扫视了其他人一眼。“给你们的选择也一样。我不会对奴仆采取比主人更严厉的惩罚。”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大势已去——他们失败了,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他们越过杰洛特,看着被杀的士兵,又看看他,再看回恩希尔,甚至不断来回看着隔墙和壁画,就像想找洞藏身的老鼠。房间的另一面有一扇通往厨房的门:金哈尔爵士坐在那一边,作了个似乎想逃跑的动作。杰洛特翻了个白眼,拾起餐刀,砰地一声掷了出去插在门里,就在与他视线平行的位置。“别浪费我时间了。如果你们还听不懂的话,没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除了你们三个,不会有事的,”他对闻言缩得更紧闭上了眼睛的女佣们说。“而你们剩下的人还能做的,就是决定怎么去死。”
过了好一会儿,符里斯缓慢地拿起那管药水打开了封盖。他倒了一点在酒杯里,然后转向他的妻子递给了她。她用颤抖的手接了过来,也倒出了一剂。她盖上盖子,然后抬头猛然对恩希尔说,“我的儿子——”
“你竟有胆量向我要求保证吗?”他轻柔而野蛮地说。“你,本打算在我的面前杀死我的女儿:我的银色火焰,有着她母亲眼睛的孩子?你,曾向她虚伪地微笑,本打算在婚礼之夜教你的儿子背叛于她,竟有胆量向我提出要求吗?”
杰洛特突然诡异地意识到,他从未想过,恩希尔其实也爱着希里。他伸手按在他的肩上,感到每一条肌rou都紧张僵硬,一直顺着脖子延伸而上。过了一会儿,恩希尔伸出手覆上了他的。他突然说,“莫尔凡是希里雅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他的命运由她决定。你们应当为此而感到幸运,他比你们希望他成为的要伟大得多。”
tbc
9#zhsiru
2017-6-23 06:25
本帖最后由 zhsiru 于 2017-6-23 06:27 编辑
符里斯夫人低下头,闭上眼睛,随后她推开那管药水,拿起酒杯。符里斯公爵也已经把酒杯拿在手中。他们看了对方一眼,他亲吻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喝了下去。她闭上眼,也迅速喝掉了杯子里的ye体。
特奈布斯不会立刻令人丧命,但第一阶段见效迅速。空酒杯还未从他们指尖滑落,两人就已经闭上双眼,身体往后无力地滑倒在沉重的椅子中。他们的同党紧随其后,倒出毒药就立刻饮下,仿佛他们不想看到其他人死亡的样子。不过几分钟所有人都已昏迷不醒,只剩杜秦公爵,他盯着那管药水:他的邻座将它留在了他酒杯旁边。他正站在那儿。当杰洛特开砍卫兵的时候他就抽出了匕首,但当他们全被放倒之后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
他看着药水,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带着恐慌的表情转而注视着杰洛特。他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年轻得令人怀疑他有除了像其他人那样是个天生混蛋的其他原因,而且他确实在当莫尔凡冲着他们大喊关于希里的时候脸上露出过一丝愧疚之情。
杰洛特不算态度恶劣地对他说,“如果你想死的时候手中持剑,也没问题,”他从脚边捡起一把,在桌上滑了过去。
但杜秦看上去还是苍白得可怕。他向那把剑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然后看了一眼恩希尔,突然说道,“我的妹妹——弟弟——”
恩希尔微微转过头。“你的选择,杜秦勋爵。你知道这样做的风险。”
“她还不到十四岁,”杜秦绝望地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父亲死后,她在教会学校生活了四年。她恳求我带她来都城参加婚礼——加冕典礼——而我弟弟才刚六岁——”
“这个房间里会对孩子下手的人都在你那边,”杰洛特从牙关里说,“你以为我们会对他们做什么呢?”
杜秦痛苦地看了他一眼,恩希尔说,“杜秦勋爵的情况,怎么说,有些特别。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的家族和弗兰家族有血债世仇,后者一直是我坚定有力的支持者。弗兰公爵为求回报,则自然会希望我帮助他将这仇恨一举了结。”
“其具体方式是?”杰洛特心里开始泛上一种特别沉重的确定情绪,他不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敌对家族满门抄斩,”恩希尔说。该死的。“然而我也必须告诉你,毫无疑问杜秦勋爵也对符里斯提出过对弗兰家族的相同处置方式为回报,来换得他的加盟的要求,因此在这件事上,他本人的道德也并非有多高尚。我想,弗兰公爵也有两个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