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灵离开后,寒觞便坐在院子里无聊地望着天空的方向,天穹之上仿佛遥远的海面,荡漾着粼粼的水浪。
他又想起容子瑜来,那个在他眼里还是个小鬼的天之骄子,现在也许已经将他彻底遗忘了,从此以后如预言般仙路坦荡,而他寒觞,只不过是他登顶路上的一块绊脚石罢了。
他刚想到这里便急忙忘掉了刚才的想法,暗骂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没出息了,容子瑜再如何强大,在言世录中也是和他同归于尽了,而那现代的小说更是只写到中期,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遥远的天边悠悠传来一声辽远的兽鸣,这声音寒觞最近已经听了许多了,但每一次听见都有不同的感受。
他靠在桃树下,望着海蓝的天色,不久后便陷入了沉睡。
时间转眼间过去了三日,寒觞这三天便整日欺负周围的灵兽,或是闲着无聊拿本闲书去那棵桃树下看,整日里悠然自得,俨然一副把偌大魔界忘到九霄云外,乐不思蜀的模样。
到了第四天早上,他刚刚睡醒就看见韩玄灵恰好回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纸人侍从,侍从怀里抱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箱,等进了院落时,那侍从放下箱子后便化成纸片消散在空气中。
寒觞才刚睡醒,他自在惯了,衣襟大开着便大摇大摆揣着袖子站在门口,散落的青丝半遮半掩着瓷白的胸膛。他好奇地望了一眼那箱子,开口道:“你去了一趟,还收人礼物吗?”
韩玄灵闻言哑然失笑,他走到寒觞身前,伸手帮他合拢了敞开的衣衫,笑着回道:“不是他们给的,你猜猜是什么?”
寒觞脸一垮,一副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样子,扔下一句“我才懒得猜”就转身进了房间。他刚坐在桌边开始整理仪容,就听见韩玄灵继续道:“容子瑜的事情,我已办妥了。”
寒觞还在理发冠的动作微微一顿,散落的头发遮挡住他的表情,不过是一瞬息的时间,他便继续手里梳理的动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那便好,今后没人来烦我了。”
他刚刚梳理好了头发,韩玄灵便拿着那个木箱走入了屋内,他走到桌边坐下,将那箱子放在了桌上。这下寒觞不由得也被那箱子吸引了注意力,韩玄灵则笑着对他柔声道:“你打开看看嘛……”
寒觞被他那语气刺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有些嫌弃地推开了韩玄灵,之后还是起身打开了那个暗红的木箱。
刚一打开木箱,里面便是堆放整齐的火红色的布料,上面用金丝绣着华贵的图案,寒觞眉头一皱,犹豫着缓缓将那东西取出了木箱,那叠放整齐的布料垂落开来,竟是一件火红的红色长衣。
但这衣服显然不是简单的长衣,上面用金丝绘制的每一处图案都Jing致地无可挑剔,交领处的暗纹是西海灵玉切割雕刻成的,衣摆处也镶嵌着一圈一分为二的南海灵珠,可以说每一处都是难得一见的举世珍宝。
“这是……”寒觞把那衣服往身上比了比,尺寸完全是按照他的来量身定制的,“给我的?……嫁衣?”
那两个字在他嘴里滚了半天,还是被他强行念了出来,他一个大男人,嘴上说着要嫁给他,这人还真就把嫁衣给他买回来了?!
他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按照他的原则来说,他现在应该把这衣服当场撕成稀巴烂扔在韩玄灵脸上,告诉他想穿这东西就自己去穿。但当他抬头看见韩玄灵暗含着期待的目光时,手里想要发的力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他以前早就见过了这人运筹帷幄的模样,他似乎永远如水中月般温润却无人能够接近,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却总是显露出期待和依赖,似乎总是在等待着他的认可,这让寒觞心里也有些混乱起来。
他不禁心里唾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好像一个怀春少女整天满脑子都是权衡感情,难不成真的是被睡了太多次给睡傻了吗。
“……挺好看的。”他听见自己木然地回答道。
他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打死这个没出息的自己。
韩玄灵闻言轻笑出声,眼里溢满了柔情和欢喜,他抬手抚上寒觞的发顶,哪怕紧接着就被他一把拍开也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觞儿喜欢便好。”
他控制不住地将寒觞拥入怀中,像是怀里的人已经是他的整个世界。他嗅到那人发丝间的桃花香气,只觉得整颗心从未如此充盈过,过去百年的迷茫和孤独都有了意义。
“觞儿,我何其有幸遇见你……”他在那人耳畔沉声道。
寒觞并未回答,只是握着那件嫁衣的手掌缓缓握紧了些。
转眼又过去了两日,韩玄灵占卜出适宜婚嫁的良辰吉日后,便立刻迫不及待就要和寒觞回到魔界。
离开那处与世隔绝的地方时,寒觞心里还是有些惋惜,他从未觉得普普通通的宁静生活也能如此美好,生活中的每一分钟都是恬淡自然的。
他们一路赶回了魔界,也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寒觞这才发现两地其实距离并不遥远,可惜他以前倒是从未注意过。
韩玄灵在到达魔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