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灵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他有些不相信自己方才听见的话,整个人像是被一锤打蒙了般没了反应。
寒觞没有等他开口,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继续说道:“我可以嫁给你,只你一人,但你要帮我封印他们三人,有关于我的全部记忆。”
韩玄灵将他放上床榻后便欺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他低下头如野兽般凶狠地吻着他细白的脖颈,又轻咬着那处喉结,直到留下大片暧昧的红痕后才继续向下吻过他的锁骨。
寒觞最后看了一眼言世录,便合上了卷轴,他走到桌边坐在了顾琴师的对面,面色不变地拿起茶壶就要替两人斟茶,顾琴师见状有些惶恐地站起身道:“这些琐事怎敢烦劳尊主……”
寒觞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像是气笑了一般,他突然一把死死掐住了那人的脖颈,直到韩玄灵脸上有些苍白时才缓缓开口道:“因为你的确有些本事,这世上能将医术修习至封人记忆的,只你一人,是吗?”
“我只能尽力去医治两个夺我所爱的人,因为我不知如何能让你好受些……觞儿。”
对面沉默着的琴师——或者说韩玄灵,闻言半晌没有动作,他缓缓坐回了凳子上,一道灵光闪过身上撤去幻形术后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他面上又是往常那般温润的笑意:“我不知道,但你可以随时来取我的命。”
他抿了抿唇角,脸上依然是那样温润的笑意,只是眼底确是难掩的绝望之色,他像是被揭开了最深的伤疤,掩饰不住情绪颤声继续说道:“若不是我这两天在为重炎和赫连千秋治病,你也不会放过我……”
韩玄灵缓缓靠近那人的身体,试图能从那双眼中看出些许端倪,他自小便善于察言观色,然而他从这人的眼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片刻后,他像是放弃了一般俯首狠狠地吻上了那人的红唇,然后将他一把抱起走向了内室。
寒觞被她烦得头疼,但他也从来不跟小女孩计较,便一幅凶巴巴的样子看着云音威胁道:“你再不走,明天就去扫茅房吧。”
“……哦。”云音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转身刚要离开,却听见寒觞突然道:“去叫顾琴师到大殿。”
寒觞半晌没有动作,最后沉默着将言世录放回了储物袋里,转身离开了大殿。
寒觞背过身去沉默了许久,就在韩玄灵以为他不会再理会他时,却突然听见那人道:“我可以与你结为道侣。”
寒觞回过神来,就见眼前娇俏的少女好奇地望着他,他眉头一皱懒得搭理这小姑娘,便随意地摆了摆手赶苍蝇似的说道:“与你无关。”
寒觞抬起盛满了阴厉的眼眸看向对面状似无辜的琴师,沉声开口道:“我至今没有杀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韩玄灵。”
云音洒扫完庭院后,就在回廊尽头的莲花池畔看见了静坐不语的寒觞。那人一袭黑衣坐在石凳上,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望着池潭,金丝玉冠下未被束起的青丝垂落在腰际,他俊美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深沉的目光里隐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云音闻言委屈地撇撇嘴,小声道:“好吧……”她说着又小心看了一眼寒觞,见他明显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道,“您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就和我说嘛,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还是挺会安慰人的~”
云音好奇地凑近了些,伸出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轻声道:“尊主,你在干嘛呢?”
身上的衣衫不知不觉间逐渐褪去,寒觞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他仰头望着床榻上方的纱帘,胸口不知何时也暴露在空气中,直到韩玄灵含住那一点敏感的乳珠,他才抑制不住地轻哼一声。
为什么,至于为何不直接杀你,那是因为你已脱离它的因果,不受它的控制,它降下雷电也永远劈不到你的身上……”
顾琴师赶到大殿时,寒觞又在书桌旁默默看着那卷言世录。他刚一走进殿内,就听见寒觞道:“坐吧。”
没等他接过茶壶,寒觞却突然将茶壶重重放回了桌面,一声脆响后那精致的瓷器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痕迹,里面的茶水顺着裂痕缓缓渗出。
寒觞此人太过狠厉,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委身于仇人而面不改色,可以说不择手段。
“为何天道会管不……”他刚想继续问,就见那卷轴上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器灵的声音也没再出现。
韩玄灵听他说罢,缓缓握紧了手指,他眼里原本的光芒渐渐变得晦暗。他太过清楚寒觞是怎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正因如此,想到这人会对他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说出这种话时,心里抱着怎样的屈辱,他才会更加难过。
这世上的一切都归于天道管束,似乎从上古起,每个人都将它定位了天理,但至于天道为何可以管束众生,却没人会去探究其中根源,现如今有人告诉寒觞他不受天道管束,听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韩玄灵眼里浮现出难掩的复杂,直到他松开他的脖颈,韩玄灵依然惨白着面色沉默地注视着他,半晌后他轻声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