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寒觞闯入天华门劫走千秋剑尊一事,转眼间便传遍了整个大陆。人们纷纷痛骂这魔尊简直是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却也暗暗为这魔尊的实力所心惊。
能只身闯入天华门,劫走正道之首的剑尊,这样的修为,恐怕要在修真界作威作福也没人能管得住。
“不过,他干嘛要劫走剑尊呢?”有弟子好奇发问。
“肯定是劫走剑尊折磨他,磋磨我仙门锐气,最后……最后害死剑尊啊!”周围的人大多这么悲泣地回答。
而此时,在仙门看来已经凶多吉少的赫连千秋,正在小心翼翼地向一盏杯中斟茶,刚见茶水快要漫到杯口,就听桌边坐着的人凉凉开口道:“又多了,重新倒。”
赫连千秋闻言神色未变,他一如之前做过的数次一般,毫无怨言地将杯里的茶水倒掉,然后再端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倒茶。
“啾啾……”重炎肥啾瞅着他的脸色,怯生生地靠近了一些,见他没有发怒,这才蹦到了他搭在桌上的手边。
见寒觞Yin鸷的目光瞟向了他,重炎猛得鼓起浑身毛茸茸的羽毛,力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可爱无害一些。他虽不知道寒觞这次离开后为何性格大变,但以他凤凰的直觉,现在还是先安抚好他的情绪为妙。
而他凤凰,生为最擅长的安抚,就是利用自己的外表。
寒觞见此却是嗤笑一声,开口便是嘲讽:“堂堂妖尊可真够丢人的,等你恢复那日想起今天,不如找个灶台跳进去浴火重生吧。”
重炎委委屈屈地“啾”了一声,浑身蓬松的火红羽毛都塌了下去,他本就心智稚嫩,被自己喜欢的人随便一嘲讽就觉得难过极了,于是他失落地蹦到窗台上,飞出去自己郁闷去了。
重炎刚一飞进庭院,就见那在他看来道貌岸然的容子瑜正沉默地望着寝宫的方向,他恰好心情极差,现下看这人更是哪哪都不顺眼,他刚想冲过去啄他发泄,容子瑜却沉声开口问道:“他今日心情……如何?”
重炎才不想答他,瞪他一眼头一扭就飞得不知所踪。
容子瑜也没在意,便自己走到了寝宫门前,他沉下眼眸刚想推开门,却听见门内传来寒觞讥讽的声音:“怎么,剑尊这是不耐烦了?”
接着门里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容子瑜不由退了两步,便看见眼前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正要离开的样子。
那人面色岿然不动,细看之下才能看清他眼底的疲惫,他似是这才注意到容子瑜,寒凉的目光沉沉压在了他的身上。
容子瑜唇角轻抿,犹豫了一秒后躬身行礼道:“师尊。”
赫连千秋并未应他,望着他的目光有些许看不透的思绪。他朝着容子瑜走来,又与他擦身而过,就在容子瑜以为他不会再理会自己时,却听见身后传来赫连千秋低沉的声音:“子瑜,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一向看重于你。”
容子瑜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黯淡,他缓缓直起身时,听见赫连千秋继续道:“可你如今,是打算一辈子在这魔尊殿内,做个闲宠吗。”
他这话已经有些难听了,容子瑜隐忍不发站在原地,正当赫连千秋打算离开时,他突然沉声道:“那师尊又是何打算。”
他说着转过头去,覆了霜雪般的目光冷冷地对上了赫连千秋的背影。
他虽天生性情冷淡,但也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他自认虽拜赫连千秋为师,但这人每日里沉迷于修行,并未多管束过他。师恩难忘,但他夺人所爱已经不是这虚飘飘的师徒关系所能掩盖。
“你与我有什么区别。”他最后沉沉地扔下了一句。
微凉的寒风吹拂过院落带来一片萧瑟之音,空气中紧张的气息好像绷紧的弦般一触即发。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动,如同到了悬崖之边,多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啪啪……”清脆慵懒的合掌声传来,他们两人一起看去,就见寒觞一袭黑衣,长身玉立,面带笑意地注视着他们的方向,似乎是看了有一会儿了。
“师徒反目,好一出大戏。”寒觞一边极其熟练地嘲讽,一边揣起袖子,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继续道,“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你们正道往那一站,文绉绉地你怼我一句,我怼你一句,不过这也不够热闹,不如你俩打起来吧。”
容子瑜听他说完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早就知道寒觞恢复记忆后性格与之前天差地别,但现在这讨人嫌的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能不能不要一开口,就是Yin阳怪气。”容子瑜几乎是忍无可忍地一字一顿着说道。
寒觞听完却是冷笑一声,再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夜晚时候,寒觞正在书案边批改那堆积了几大摞的奏折。他执笔认真书写时,倒是没了往日那般Yin狠乖戾的表情,他本就生得俊美如画,此时更多了些温润的书卷之气。
赫连千秋无声地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温茶放在了他的桌边。他沉默着注视了片刻寒觞的侧颜,便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
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