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回神,立马跪了一地。
陆筠摆摆手,问道:“情况如何?”
管家面带难色:“王妃她......难产......”
陆筠还没出声,身后的少年却紧张兮兮道:“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
管家瞪他一眼,斥道:“王爷在此,这问题岂是你问的!”
陆筠道:“无妨,韩幕所说也是我的疑问,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管家擦擦汗,心想王爷这心可真大,难道都瞧不出韩幕对王妃别有用心?还是说,王爷他果然对王妃不够喜欢?
管家:“回王爷,王妃身子骨不差,只是这小世子尊贵,不肯轻易出来呢。”
陆筠:“可请了大夫?”
管家:“京城名手都在这里了,可是......”
陆筠静静的看着管家,等着下半句,可韩幕一看陆筠不咸不淡的模样就来气,抢先问道:“什么可是?”
管家心中对韩幕的反应惊异非常,虽说之前常见韩幕这小子在王妃屋前流连,但他只想着这是定国公府的旧人,二人合该熟悉一点,加上韩幕年纪小,今年不过十五岁,便没放在心上,可今天这么一瞧,总觉得哪里不对味。
这么一琢磨,管家半响没答话。
韩幕又催促道:“你快说呀。”
管家抬起头,发现韩幕额前已挂了薄薄一层汗。
陆筠并未察觉出半点不妥,只顺着管家的话揣测一番,忽道:“是不是需要去请御医?”
管家为难的点了点头。
陆筠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拿着我的令牌,现在就去求见皇上。”
管家一喜,连忙照办,顺便拉走了韩幕那小子。
陆筠原本想换身衣服,打理一番,可正要转身,产房却响起陈氏一声尖叫。
陆筠急忙往产房方向而去,到了门前,却被婢女们拦下:“王爷,产房进不得。”
陆筠在宫里长大,见过陆琅陆鸣和陆策的出生,对此规矩也略有耳闻,于是收住步子,问道:“王妃如何?”
婢女脸色苍白,无力的摇摇头:“不太好。”
陆筠跟着也有些紧张。
他从小颠沛,好容易在宫里稳定生活,也是步履维艰,战战兢兢,自小便没有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幻想,只想着能为父亲争光,能为沈家争光,不让武帝失望,不让陆策失望。
十六那年,先帝授意安太妃给他安排过两个宫女,原想着红袖添香,岂料来的第一天,就让八岁的陆策打了出去。
十八那年,陆然看陆筠一心向学,别的一概不闻不问,出于捉弄也好,出于担心也罢,带着陆筠上了一回青楼。谁知道,才刚坐下,陆筠还没搞懂酒楼里为何这么多衣衫不整的女子,陆琅便气鼓鼓的找上门来,和他大哥大吵一架,面色铁青的带走了陆筠。
二十那年,先帝病入膏肓,瞅着瘦高的陆筠,想到这便宜侄子竟然到二十岁了还没娶妻,一时闪过沈回怒容,一时闪过他哥的嘲笑,心里愧疚难当,便亲自指了定国公的小孙女陈氏给他。
陆筠和陈氏成亲前从未见过,大婚之夜,红烛之下的初见,也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记得陆策那日喝了很多酒,宿在王府之中。
但陆筠知道这女子离开家,成为了自己的妻子,将与自己荣辱与共,相伴一生,所以他尊敬她,爱护她,尽量纵着她。
即便如此,婚后他大多数夜晚也是在书房独自度过,为政务折磨,为陆策的前途忧心,所以他和陈氏的关系,客气有余,亲密不足。
这么想着,管家已经去而复返,那管家带着一排御医,阵仗颇大,却不见半点喜色,而是颇为作难的模样。
御医进了产房,管家耳语道:“王爷,陛下他说......让您现在就进宫。”
陆筠讶然:“现在?”
管家低着头,左右为难,好半响,才坚定道:“陛下说,要么您进宫,要么就把御医还回去。”
陆筠不明白陆策这是什么意思,二人才刚在城门前作别,现在进宫还有什么事要说?再者说了,他妻子待产,他不在家里陪着,跑去皇宫干什么?
见陆筠毫无反应,管家噗通一声跪到在地,哀求道:“王爷,陛下说见不到您,就要把小人的头砍了当花瓶使。”
陆筠一听,真有些生气,四年下来,他以为陆策长进了不少,至少脾气好了太多,不再动辄要人性命,可怎么今天又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深宫之中,福喜正侍立陆策身后。
陆策无Jing打采,正陪着安太妃和郑太妃说话。
安太妃一心想将侄女塞进陆策后宫,见陆策一直不接招,便改为曲线救国,将侄女接进宫陪着自己,盘算着若有机会,便带着她去陆策面前露脸。
可惜侄女刚宫,陆策就去了边关,姑侄俩左顾右盼,等了数月,终于等到陆策回宫这天。
安太妃将侄女一推,笑道:“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