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冲云医作揖,“晚辈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云医道“现在知道自己是晚辈了?刚才你打我的时候,可没把自己当晚辈,我看你是把自己当成了个棒槌,我就是面破鼓。”
九渊愤愤道“大不了让你打回来。”
云医“真的?”
九渊道“只要你能救回阿衡。”
云医点点头“成交。”云医又道“阿衡可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肯定比你更想让他活下来。你是阿衡的哪个远房亲戚?”
九渊一字一句道“我是阿衡的夫人。”
云医愣了一下,而后欣慰道“敢为人先,不愧是我的徒弟!”
——
云医大人出手,没过几日,颜衡的气色便看起来好多了,九渊成天围着云医转悠,不停问他,阿衡什么时候醒。
云医指了指天,九渊不解道“这是要看天意?”
云医摇摇头“若不是今日Yin翳,不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我便要将你扔出去!”
九渊大笑。云医有心思跟他玩笑,阿衡的病便无大碍了。
九渊拜了云医做师父。云医见他资质欠佳,不想收下的,可九渊是个从不知放弃为何物的人,只要云医不在颜衡身边为他诊治,九渊便围着他转,转来转去,转的云医头都要大了。他没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人,他收徒弟,都是一时兴起,许多人见他疯疯癫癫,便以为他骗人,将人赶走完事。九渊是头一个牛皮糖似的,粘在他身上便死死扒住,在揭不下来了。
云医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心里其实挺喜欢的……
云医也有几分懂得这个又穷脑子又普通的傻大个是怎么讨的自家徒弟的欢心,已于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能这般撞了南墙不回头的人,有种天生的,让人心神摇晃的吸引力量。
九渊趴在颜衡床边,他捏了捏颜衡的掌心“都睡了这么多天了,还不醒呀,我都想你了。我有时在夜里还偷偷哭呢。我听说你们这里有本写情爱的诗经,我拿来抄了一遍,写的可漂亮了,这次只有你有。我就是这般偏心呢。”
云医在门外头喊“过来端药。”
九渊忙跑了出去。之前的毛毛躁躁已然不见了,九渊极仔细地将药端了进来,连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云医又在外头嘱咐“喂药就喂药,不许亲亲!”
九渊嘟囔了句什么,云医没有听清。
九渊端着药进去,光从窗户旁撒下来,让颜衡看起来极为柔和,像是一尊佛。九渊的手一颤,药碗摔在地上,他冲过去大喊道“阿衡!你醒了!”
颜衡的目光也是无比柔和的,他说“我听见有人唤我,还有人告诉我,他为我抄了整本诗经。”
颜衡这段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他看见他的父母站在河对岸,微笑着看着他,颜衡每每想跨过去,便听见有人带着哭腔唤他,那声音太过不舍与悲伤,颜衡迈不动步子,便又回来了。
“阿衡,我终于将你救回来了。”
云医在外头听见这砰砰咣咣的,心说真是不能夸,刚还想说稳重了些,如今便又不稳重了。云医刚进门便听见这话,心说真是好不要脸。“是你救的,与我无关。”
颜衡惊喜道“先生!”
九渊委屈巴巴道“阿衡,不公平,你刚刚见我可没有这般欢喜。”
云医满意地一点头道“我们可是亲生的师徒,哪里像你一般,是外头捡来的?”
九渊“……”
云医跟颜衡他们都将生死看的很淡,显出梨花带雨的九渊脆弱异常,云医打发九渊出去“快去再端一碗药来。这次手脚稳重些。”
云医话音刚落,九渊便已经不见人影了。
——
云医收了新的徒弟,他这一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用行拜师礼,也不必用师徒相称。以后若是出了事,当然就更不要提他的名字了。
但九渊是个以打破所有规定为目标的人,在整个颜府,师父长师父短的叫来叫去,颜衡坐在一旁看戏,气的云医指了指颜衡,“那按照辈分你还要叫他师哥呢!”
九渊的年岁要比颜衡大,但九渊几乎毫不犹豫地转向颜衡道“师哥。”
颜衡“……”
师哥并不想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师弟。
三人闹了一会儿,颜衡忽而想起“外头的疫病如何了?”
九渊道“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颜衡问“是哪家的?”
九渊道“我家的。”九渊盯着颜衡的眼睛,亮灿灿的“我家的夫人。”
云医恶心掉一层鸡皮疙瘩。云医不愿看这对狗男男秀恩爱,自己去后院清净了。
夜深了,云医没睡着,巧了九渊拿着一壶酒来敲他的房门,两人坐在屋顶上,云医抿了一口,忽而听九渊说,“师父,我想经营颜家医馆。”
云医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这大尾巴狼终于图穷匕首见了吧!我就说你的目的不单纯,也只有我单纯的小徒弟看不出来,九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