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普渡众生太久,被人踩在脚底惯了,往往被人忘记了,他们也是会痛,也是会生病的。
大爷叹了口气“您误会了,颜大夫。我们不是那样的人。是齐大夫让我们来问您的,他还让我们带着他的两个孩子过来。只是齐夫人说什么都不肯走。我们也劝不动。”
颜衡听完便要往外走,大爷在后面喊“颜大夫,齐大夫说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药石不灵了。他只恳求您给两个孩子一条活路。”
两个孩子生的很好,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
颜衡将手掌放在他们眼前晃了一晃,他们便笑了起来。
遥遥的,齐家医馆燃起了大火。齐大夫担心自己会再传给别人,后事都为自己想好了。颜衡对着那大火处低声道“齐兄,一路走好。万事放心。”
颜衡抱着那一对双生子,正巧九渊过来,颜衡塞给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我家夫人有孕的事传的整个江南都知道了,如今也该生下来了。”
九渊也听说了齐大夫的事情,点点头,又道“还没来及的问齐大夫这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颜衡捏了捏孩子的小手,是那么软,对这世上茫然的未知着。颜衡道“叫颜平与颜安吧。他们的父母在天上看着,定会保佑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九渊凑到孩子面前,给他做鬼脸“安安……”突然大喊了一声“你怎么尿了我一身?!”
南街最里面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间荒废了许久的屋子。敏敏磨着她的刀,上面淬着毒。敏敏从流放的队伍中逃了出来,她的家族朝夕之间只剩下了她,她忘不了父亲死去的样子,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天地都浸着血。敏敏身无长物,最后只能用自己换来了自由。
敏敏合上匕首,有些事总要有个了结。
——
颜衡没养过孩子,他是颜家的独子,后来又是颜家家主,孩子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的,唯一有些特别的便是九渊那个小傻子。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动不动就哭。颜衡被他们哭的一个头两个大“若是再哭,便罚去抄礼书!”
这话是吓不住他们的,果不其然,他们哭的更大声了。颜衡觉得自己从未这般狼狈过,他小声地示弱“祖宗,我去抄礼书,你别哭了行不行?”
九渊终于找来管家,他一来,两个孩子哭的更厉害了,刚刚九渊那个鬼脸可把他们吓个半死!
九渊见他们这幅样子,忙将脸遮上,可惜两位祖宗不买帐,颜衡头疼地说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九渊听话地出门了。好在管家是个见多识广的,见孩子这幅样子,便道“多半是饿的。我去南街小巷,去找孙阿妈。”
颜衡道“快去。”
到了后半夜,他们打着饱嗝终于睡着了。
——
颜衡躺在床上,生无可恋“我头疼。”
九渊坐过去,让颜衡躺在他腿上,为他轻轻按着。“舒服了些么?不如明日我蒙着面,他们认不出我,便不会哭了。”
颜衡撇撇嘴,“他们猴Jing似的,哪有这么好骗。”
颜衡忽而抬头看他“还是我的小九渊乖。”
九渊“!”
颜衡又躺下,九渊按的更加尽心尽力,他小声地问“我这般乖,今日可以睡在这里么?”
颜衡没说话,九渊就这么等着。而后颜衡一翻身,背对着九渊,正好留下一个人的位置。
九渊道“阿衡,你这么好,怎么每次都不肯说出来呢?”
这次自然也得不到什么答案,颜衡装睡。
九渊躺下,很有耐心地等着,颜衡突然咳了一声。九渊笑到“我就知道,你在装睡。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笨鸟?若是天敌来了,他们便将自己的头埋进土里,像是这样,他们便看不见自己了。”
九渊怕颜衡嗓子不舒服,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管家备好的梨茶。
变故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的。
有个黑影扑向床上的颜衡,九渊抽出短刀立即与那黑影缠斗起来,那黑影的功夫却没有他想的那般好,九渊几下将她锁在怀里,九渊碰到某处柔软,心中一惊,这竟然是个女人。趁着九渊略微愣神的功夫,这人立即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化了一刀,血立即喷涌了出去,溅了颜衡一脸,有些血溅到了眼睛里。
这人扯掉面纱,九渊沉声道“敏敏。”
敏敏笑了下,失血过多使得她的声音也小起来,她说“我也染上了瘟疫,这血溅在颜衡的身上,他也逃不过,我还将自己的血放进了这四周的井中,且看天意吧。”
敏敏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颜衡为她合上了双眼。颜衡叹了口气“你看,跟你在一起这般多灾多难。”
这话让九渊头低了下去,“对不起。”
颜衡又捧起九渊的脸“傻子,我若真嫌弃你,还会跟你在一起?”
九渊的尾巴又竖起来,颜衡盯了一会儿,道“我写个告示,告诉他们不要饮用井水了,你让管家派几个人将硫磺扔进井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