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还是空荡荡,李妈妈在裴焕跟前说的上话,裴焕极信任她,眼下是来警告,回头说不定就要告到裴焕面前,她倒不是怕这点事能让裴焕抛弃她,她什么性格,裴焕清楚的很,吃穿这里便是她要了,裴焕也没可能不给,只李妈妈的做法隔应人,明面儿上老实巴交,转头又使Yin招。
她从前在沈家,那些内宅Yin私也不是没见过,只她是嫡系出身,母亲也端庄持重,底下人从不敢在她面前搞鬼,如今不过在这破宅子里,被一个老毒妇三番五次使坏,她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两次她是能忍,时间长了她岂不是还得依仗着李妈妈过活,人说恶奴欺主她到如今才明白,左右裴焕人在,她得想个法子把赵妈妈弄进来,最好这苑里的人的吃穿用度要掌在手里。
一连三四日裴焕果真没来,沈初婳等的焦虑,夜里每每睡不着,就怕他真不来了。
到第五日晚,她熬不住迷迷糊糊睡过去,将梦未梦间,她听见一声猫叫。
她忽的睁眼,只见一个黑影从窗户边略过,她彻底清醒过来,趿着鞋朝外间走,想出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人还没出去,就见裴焕掀了帘子进来。
沈初婳心内一喜,面儿上还是没动静,她侧坐到椅子边,捏着袖子嫌弃的将鼻子捂住,一身汗味,闻着就呛人。
裴焕走到她面前,扯下她的手,勾起人脸就亲,“等我?”
沈初婳偏过脸,半闭着眼道,“没。”
她觉着这话太柔了些,又添话道,“你好臭,不要跟我凑这么近。”
裴焕退开,单手解了披风,将绣春刀丢在案桌上,“我听李妈妈说,你又开始折腾人了?”
沈初婳道,“在这宅子里,只我被人欺负的份,哪敢折腾别人?”
裴焕没听进这话,只道,“主子奴才那一套你少拿出来说,在我这里都行不通,你现在委屈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沈初婳低着头,眼圈微红。
裴焕单手支在桌边,俯视着她。
沈初婳侧抬脸瞧过他又低下去,极小声道,“你今儿不能上榻。”
她就没见过这么邋遢的男人。
裴焕覷起眼,“你倒真会把自己往高处抬。”
沈初婳伸出来手指头,点一下他的袖口又点一下领口道,“都结垢了。”
裴焕循着她指的地方看了看,确实脏了,他直起身往小间去,掉下话道,“送衣裳进来。”
沈初婳抿了抿嘴,想着总不能让他打赤膊出来,到时他趁机来事,倒霉的还是她,套件衣裳要安全。
于是她从柜里翻出来亵衣,拖着脚走进小间里,推门刚跨过脚,只见着里边情形她一下呆在原地。
11. 她是外室(11)
裴焕是侧对着她的,他裸着上半身,肌肤在昏黄火光的映照下透出蜜色,身躯也挺拔健壮,只手臂就能看到结实的肌rou盘亘,看着就觉得凶。
他的肩膀宽阔,左肩处有一道疤,瞧裂痕即知当时伤的有多重。
新帝遭翼王暗杀时,曾差点被刺死,是他替了那一剑,自此便得天子宠信,谁都知道这事,谁都艳羡他,只叹他时来运转,却无人可怜他是用命换来的。
他在褪胫衣,听见响动也没停手,“磨蹭什么?”
沈初婳窘的抬不了头,面红耳赤道,“我把衣裳放这凳子上,你自己拿。”
她匆匆将亵衣扔最近的凳子上,拔腿就跑。
沈初婳出来先找着茶壶痛饮两大口茶,心跳才微微平缓。
她坐到床边,一时呆愣,裴焕摆明了是在折辱她,她不痛快,他就开心,等以后把他拿下了,她一定要骑在他头上,什么轻贱人的手段都给他使使,让他跪地痛哭。
她想的太好,不自禁落出笑,刚好裴焕从小间出来,瞧她笑的荡漾,缓缓踱步过去,道,“当着我的面想别人,当我是死的?”
沈初婳收住笑,爬床上抱住腿,别过脸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焕眉目Yin霾,他伸臂将人拖近,“那是要我做点什么?”
沈初婳一颤,倏地想挥开他,嘴里急急道,“我只是高兴我父亲出狱了。”
裴焕抬腿蹲上去,将信将疑的盯着她。
沈初婳随他看,她微微低首,细颈露一边,乖顺温婉却又娇矜磨人。
她悄声道,“我想父亲。”
裴焕抿紧唇,良久道,“主事清闲,不会劳累。”
他没说,也没多大权力,沈长鸣只能在那个位置呆到死,新帝疑心重,不会再用他了,往后他能依仗的就只能是他的爵位,这是他去赴宴的代价,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沈初婳乖顺的嗯着,她不懂这里面的弯子,只要她父亲没事,她就不怕了。
裴焕安静的看着她,她极轻的抖一下,掀眼望他,“……我想要月钱。”
“你想要的真多,”裴焕弓起眉,薄唇浅浅弯起来道,“你没有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