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才算规整,也从那次开始,十甲街就聚满了商户,就像是默认的,权贵不会踏足,只在平民里算是个极热闹的市集。
沈初婳不大愿意去那种地方,她从前出游都是名贵聚集的繁华胜地,在她的心里,像十甲街那是没有地位的人才会去的,像她这种出身岂会和这些人同流合污。
她揣摩着话道,“为什么不去白虎街?”
他都已经是官员了,银钱肯定不少,为何还要像个穷鬼一样。
她觉得他有点抠门。
裴焕乜她,“被你们沈家赶出去第一年,我靠着在十甲街给人家做苦力活了下来,如今你好歹算是我的枕边人,有必要让你看看我过去生活的地方,也好叫你明白些道理。”
沈初婳微僵着脸,她不想了解他的过去,她只要明白他现在是天子近臣就好,她又不是真把他当情郎,那点子过去的龌龊她一点也不想接触。
“……我们去白虎街行吗?”她把脸贴到裴焕脸边,慢慢蹭着道,“十甲街要走路,我脚会疼。”
裴焕极正经的看着她道,“我瞧瞧哪里疼了。”
10. 她是外室(10)
他想了想又道,“既然你这么想去白虎街,我那天总归是无事,不若就从十甲街逛到白虎街吧。”
沈初婳偏身,“你晓得我不想走。”
裴焕讥笑,“即是要去白虎街,我也随你心了,现儿又摆出一副别扭像,没得外人见了,以为我欺负你。”
沈初婳羞窘异常,连抖了几下唇愣是道不出话。
裴焕抬腿睡倒,呼呼大睡。
沈初婳看着他的后背,心里直啐他混账,故意刁难她,是真的把她当小妇对待。
今儿她受的这些累,她总有一天要让他也领教一番,好叫他悔不当初。
她这么想着,心里头倒高兴一些,也眯着眼睡进梦里。
——
隔天一早,就有人来柳苑按小灶,苑里热闹的不行。
三五个大娘搬灶具进来,红锦叉着腰站门口指挥着她们做事,分毫没管那几人脸色有多差。
沈初婳起来时就听见声音,她往门口走,正见红锦在跟雪音交代话。
“咱这苑里没个花草,都是些劳什子柳树,你过会儿出去买点花籽回来,顺便去吉祥楼一趟,主子爱吃鸳鸯卷和椰子盏,只他家有,去迟了可能买不到,你路上不要偷着玩。”
雪音为难道,“红锦姐姐,姑娘的吃喝都得李妈妈过目,外边儿的东西说到底不干净,哪有自家做的好?”
红锦竖着眉毛道,“你是这院子里的人还是李妈妈的人,主子吃个小点心都要经她同意,干脆这宅子让她当主算了!”
雪音挠挠头,冲她龇牙笑一下,转身跑出去了。
沈初婳下了台阶,走到她身旁,轻声道,“李妈妈是个狠角色,你这一下她估计得报回来。”
红锦打着帕子,转头往左边灶房看,那几个妇人躲门缝里偷着看她们,她厉着眼冲她们道,“事情做完了就出去,主子也是你们能偷看的。”
那几个妇人就都低着头出苑外。
红锦到门前将门拴上,叹一口气道,“小姐,这宅子哪能住人,个个儿盯着,巴不得您犯个事,好叫那莽夫赶您走。”
沈初婳道,“闹点小事他不会管的。”
她如今瞧得清,裴焕对她正在兴头上,她只要一天不让他尝到味儿,他一天不会腻烦,这小小的宅子她虽不能管在手里,也不是能被李妈妈欺负的,毕竟底下人都看得见,裴焕在这里就没叫她从屋里出来过。
她乐的哄着人,反正又不会少她一块rou。
红锦摸了把她的手,感觉温凉,匆忙跑屋里把棉袍翻出来让她披上,又拿了个白玉手炉放她手里,这才撸起袖子要去开灶。
沈初婳就坐在廊下,看着她忙活,心里暖洋洋道,“是我拖累了你,从前在府里都没让你下过厨房。”
红锦熟练的点着火,揭锅烧水,“小姐哪儿的话,奴婢从小在府里长大,老爷夫人也待奴婢不薄,您现下遭难,奴婢可没法看着。”
沈初婳笑过,转头望向南边墙角,那里早被打扫过,用栅栏围了起来,想是要种花。
她起身走过去看,泥土黑黝黝的,什么也没有,但她能想象出以后这里开出花的情景。
她想,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正在愣神间,隔墙却传出来嘈杂的人声,听得不甚清朗,男声女声都有。
她在这里才住了几天,一直没怎么出来过,也只当墙外面没人,毕竟她记得初次过来时,确实没见着什么人,当然那会儿是夜里,没个人也正常。
她不太在意这事,在墙边站了会儿就回了屋。
下午时雪音回来了,她把东西交给红锦,瞧她转到耳房,就悄悄进了屋内。
将好沈初婳披着一件单褂子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发饰,听见动静以为是红锦,只道,“过来给我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