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场内,一抬手,再猛地砸下,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处崩飞!!!
谢兰生把杯子cei了!!!
满场在干其他事的销售人员全都一震,刹那间就变Jing神了,纷纷看过来。
谢兰生的双手掐胯,还挺镇定的,说:“众位……别人一直都跟我说,欧洲市场对华语片是不喜欢的不感冒的,亚洲电影只有日本可以卖出国际版权,市场只爱那类片子。我说一句冒犯的话,在刚才的讲述当中我充分地体会到了。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我被忽略是必然的,我能理解。可是……可是……!大家看啊,我刚才跟前面几位导演一样宣传电影,没人想听,可是当我突然之间把一个酒杯摔在地上,大家兴趣就起来了!为什么呢?很简单,这是因为一成不变的东西被打破了啊!就如同在电影市场,当观众的选择只有美国片和欧洲片时,他们可能就麻木了,要知道,什么题材都没办法一个一个连续看的。然而,如果这时出现一部从没见过的中国片,观众也许会留意起来,就和大家刚才一样。”
顿顿,谢兰生又说:“大家都说华语片子在欧洲会没有市场,可是谁都没试过啊。那为什么不试试呢?销售公司并不直接出资购买电影版权,而是卖出去后再拿抽成,能损失的只有资源啊,也就是一些时间,一些宣传。所以,难道不能稍微试试其他类型的影片吗?我知道,这有风险,可好机会不全都是在风险中得到的吗?”
他很知道自己英语不太地道,于是徐徐地说。莘野说了,英语不好的人谈天最最忌讳强装“流利”——就跟洋人说中文一样,只要慢,发音不准也能被听懂。
台下的人都没说话,然而,也不知道是真感兴趣了,还是不好意思再接着吃了,总之,销售主管都安静地面对舞台,听他继续说。
谢兰生又深吸口气,道:“我下面就说一说电影《生根》的特色吧。”
“首先,这几年来中国经济发展很快,也赢取了全球注目,而《生根》并没有再从历史角度来讲中国,而是将镜头对准了中国一个农村家庭。当然,作为文艺电影,它批判了几千年来一个丑陋的观念,可是,这部片子里面既有主角在农村的生活,也有他们对城市的惊奇,欧洲观众可以从中看出当今中国的样子,了解它的过去、现在。事实上,就是昨晚,美国一家‘巨无霸’的执行总监还找到我,说美国在关注中国,希望买走《生根》版权,可他希望更改结局所以最后没达成deal,很遗憾。”
听到这,一些高傲的欧洲人发出几声了然的笑——在他们看来美国人都是一群没文化的。
“其次,”谢兰生又再次开口,“柏林影帝就是莘野在《生根》中演男主角。他现在在好莱坞的片约不少,或者说很多,其中还有大投资的又或者是大导演的。代理合同一签几年,《生根》可以借助明星卖版权的几率很大。”
接着:“第三,片子背后故事很多,销售起来会比较方便。”他分享了某个乡长要介绍信的故事,两个主创偷窃跑路的事情,还有澳洲海关用x光扫胶片的故事,不少人都听入迷了。
原来,仔细听听,这个英语蹩脚的中国导演讲的还挺有趣。
讲完第四第五第六,谢兰生说:“在《生根》的展映之后,各方面都好评如chao。欧洲国家的影评人与观众有共同背景,既然他们觉得好看,那应该……观众也会觉得好看。”谢兰生把他裤兜里一张白纸缓缓展开,“我昨晚上抄了很多大型杂志和大影评人的看法,在这念一下……Leonardo Chiellini说,谢兰生的《生根》讲了中国式的家庭崩碎……与西方不同,冲突不是相叠加的,而是突然爆发,这时冲突是毁灭性的,触目惊心,让人看到中国家庭很特殊的相处模式。”“xxxx则说,它描述了中国家庭五千年的一个观念:传宗接代。这听起来非常奇怪,可《生根》却不疾不徐地剖析了它的背景……”“还有,xxxxx说,在遥远的共产中国,女性意识也在觉醒,谢兰生用他的镜头捕捉到了一个陈俗,并且还用惨烈的结尾给人以猛烈敲击……”
他一句句地讲出来。
等到全部都说完了,谢兰生又深深鞠躬,道:“我很希望能与世界分享这样一个故事。”
下面有人鼓起掌来,不知道是对他的作品,还是对他摔杯子的做法,抑或是对他刚刚讲的背后故事。
参加party的一干人重新开始吃吃喝喝,谢兰生叫服务生来把碎玻璃一一扫了,忙不迭地弯腰道歉,很久后才回到了他在中间桌的位置上。
而后,让谢兰生意外的是,还没等party结束便有好几个人到这桌来,要了他的电话号码,其中几个甚至约了兰生今晚就谈一谈!!!
谢兰生只觉赌对了。
…………
日方的party落下帷幕后,谢兰生在咖啡厅里跟好几家都谈了谈,不过,这些公司全都没有到现场去看过《生根》,有些犹豫,而谢兰生也并没有录像带等可以提供。他是个独立电影人,缺乏正规商业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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