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过你们学院呢,带他去看看涨涨见识。华穗你既然挣到了银子,就匀出一些送华敏也一道进学,以后他也来你们书院读书!”
李母摸着小儿子李华敏的手很温柔,她为了送大儿进学,可花了不少银子。何况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撑着,事总是要做的,小儿就没进学,在家帮她干活。从这点说,李母总觉得自己亏待了小儿子,幸好大儿疼这个弟弟,才叫李母放下心来。
李母这么一说,小小个头的李华敏抬起脸看李华穗,脸上带着希冀道:“哥……我想看看,我们看完再回去吧!”
一双小手拉上李华穗的衣袖,李华穗看着弟弟那双手,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李华敏才九岁,可那双手手心已经布上了茧子,手背上也有农作弄出来的浅疤痕。
何况李华敏从小就懂事,很少向娘或者他这个哥哥提什么要求,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
但去书院,看守书院的门人也不会让自己带着娘和弟弟进去啊!还要暴露自己不想让母亲弟弟知道的事,李华穗陷入了两难,一时没说话。
李母有些生气,想不通一向懂事的大儿怎么怪怪的:“你有什么不乐意的?我们都快到书院门口了,是嫌弃我们娘两会给你大秀才丢人不成!”
“娘……”李华穗语气无奈,他低着头,下巴几乎要低到胸口去,觉得将要说出口的话难以启齿。
可李母目光里尽是固执,明显不说不行,李华穗蚊子嗡嗡一般说了出来。
“我、书院赶我出来了。”李华穗说完,已经不敢抬眼。
“啪——”
一巴掌打在了李华穗脸上,李华穗捂着脸羞愧地抬头,却看见母亲满脸泪。
“是不是因为那些银子?”
***
景行之坐着马车进了书院,然后步行回学舍。
回了屋子里,取下书袋放在一边,景行之倒了杯茶给自己喝。
喝过了茶,景行之拿起马车上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景行之有点儿着急,因为他没赶上上午的课,但下午肯定是要去上课了。书院的夫子一边讲课还会一边提问,可怕得很。
茶壶里的茶被喝了两杯后,门被敲醒。
“咚咚——”
“行之,我是张夫子,你在吗?”张启文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他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景行之心道还是来了,他在路上遇见李华穗一家人的时候,就知道大概会有人找自己一趟。
“在的。”景行之打开门,青松般立在门边,问道“张夫子,怎么了?”
张启忍住那一丝丝尴尬,笑着道:“山长唤你去他的草庐一趟,副山长也在。听说是李华穗他娘跑来书院了。”
说到最后这句,张启文觉得有些心虚。他一开始觉得自己是被李华穗玩弄了,可后面知道李华穗身后有个朱达,直到昨日朱达又爆出了身后的张凯威。
如果一切真是张凯威布置的局,差点做了帮凶的张启文觉得自己挺对不住景行之的。他可是因为张凯威的缘故,才相信了朱达和李华穗等人的鬼话,差点冤枉了景行之。
景行之回身带上门,扣住了锁,转头道:“好了,张夫子,我们走吧。”
张启文怔了一下:“这么快啊,你好了我们走吧。”张启文走出去几步,又回头道:“对了,山长还叫了张凯威和朱达,我觉得和山长收徒之事有关,行之你仔细一些。”
张启文释放出来的好意满满,让景行之一愣。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谢谢夫子。”
张启文笑笑,摆摆手,一副很满足的样子道:“不谢,不谢。”
***
出了学舍,路上遇到了另外一位夫子,那位夫子带着张凯威和朱达两人。
既然遇到了张启文,那位夫子自然和张启文一道走,留下三个学子在后排并行。
朱达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他哼了一声,对张凯威示威道:“我也在,张凯威你失望了吧!”
张凯威,他还真的很失望,感觉自己折腾一圈白费力气了。他叔叔说山长最近一年在病中,并未太关注近一年的学子们,所以让他在这个月好好表现,他没想到这回朱达都考第五了,竟然还有朱达的份。
但输人不输阵,张凯威面上功夫可比朱达好,笑着道:“朱兄与我一道,凯威哪有不高兴的道理,你小看凯威了。”
朱达放低了声音,但声量保证后排并行的张凯威听得见:“那你知道,我大表姐封妃了吗?”语气嘲讽。
张凯威听见这话,脑海里闪过他父亲送来的官场消息,顿时心里后悔不已。如果新封的娴妃是朱达的大表姐,那朱家可就不是他能得罪的了!娴妃新上位,肚子可还揣着龙种呢。
看着张威凯变了脸,朱达嗤笑一声,晃着身子故意离张凯威远远的,表达自己嫌恶的心情。
朱达十分嫌弃地避开张凯威,但路就那么大,所以他莫名其妙和景行之挨得很近。
被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