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深层的温暖血ye充盈皮肤血管,人的身体便会像是春天来临那样,一夜间春暖花开。
像是最后一次挣扎,最后一次呼救。
医生拨开游屿的眼皮,用笔灯检查他的眼睛,又用手拍拍的脸。
游屿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他知道自己正在昏迷,他的Jing神就好像是困在一个狭小的牢笼中,他蜷缩在角落里没法走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这床可真硬。
停尸房的床也和这张急救床一样吗?这样想着,游屿不由得又徒增几分求生欲。
薄覃桉对游屿说好好休息,游屿似是在听又好像没怎么注意,他满眼都是那一小盆葡萄。
他住院才一周,舒少媛便开始去学校拿每日的作业回来,身为大学老师但教的东西并不能帮上游屿什么忙,更何况舒少媛整日忙着辅导校艺术团,每天下午送作业陪儿子半小时,而后毫无留恋地翩翩然离去,融入进那群活泼靓丽的女孩堆里。
晚饭是医院的病号餐,游屿没吃几口舒少媛便拎着包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样貌憨厚的中年女人。
舒少媛将游屿的作业放在床头柜上,又起身让开露出身后的中年女人,她清清嗓子对游屿笑道:“儿子,这是妈妈给你找的保姆。”
游屿小口喝了点白粥,抬头与中年女人对视。
中年女人局促地搓搓手,但随后便热情道:“舒老师长得漂亮,儿子也这么俊俏,听舒老师说你叫——”
“阿姨好,我叫游屿,您叫我小屿就好。”游屿弯眸露出一排大白牙,嘴唇粉粉的,笑容衬得苍白面颊凭空生出几分红润来。
“阿姨姓江,阿姨照顾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懂礼貌。”舒少媛弯腰伸出手指将游屿嘴角的米粒擦去,音调温柔,“记住了吗?”
游屿点头,“记住了,妈妈。”
舒少媛又指了指作业,“这几天有个比赛,学生的画还没改好,你乖乖和江阿姨待着,有什么需要就问江阿姨,记得做作业,好好学习。”
游屿又点头,舒少媛终于露出会心一笑,“那妈妈就先回学校了。”
“宝贝再见。”舒少媛捧着游屿的脸颊在他额头亲了下,将放在病床边的包挎在臂弯,踩着她五厘米的细高跟鞋哒哒哒地,毫无留恋地走了。
游屿继续吃那份惨淡无味的白粥,江萍来的时候提了一大袋水果,都是舒少媛带着她在医院楼下的Jing品水果超市买的。医院周边的东西都贵,就跟火车站一瓶矿泉水都要买三块一样,江萍跟在舒少媛身后进超市前便劝舒少媛找其他地买,舒少媛提着儿子的作业单腿支地,右脚不适地稍微甩了甩,抱怨又像是在撒娇:“太远了,就在这买,在医院吃的东西就要在医院附近买嘛。”
说罢她又朝超市里看了看,隔着橱窗,“又不贵。”
江萍上了年龄眼睛稍微有点花,再加上近视没带眼镜,扶着舒少媛帮她舒展手脚,半信半疑跟着舒少媛进了Jing品超市。
江萍把袋子里的水果拿出来往床头摆,对游屿说:“医院楼下的水果卖的真贵,不过看着挺新鲜,小屿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洗。”
游屿捎了眼离自己最近的苹果袋,四颗标价三十。
他说:“就吃这个吧。”
第二章
江萍取一颗出门洗,游屿听到江萍的声音在楼道里又响又亮,似乎是逮了个护士问水房在哪,护士提醒江萍声音小点,又说直走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水房。
医生下班前要进行最后一次查房,由于上一个病人昨天下午离院,房间就只剩下游屿一个,据说负责他的医生是最近新来的,比他住院也才多一天的工作经验,负责病人相对来说较少,有时间与病人尽可能多沟通。
新医生叫薄覃桉,薄姓少见,这位医生也是少见称得上漂亮的男人。手指骨节分明,皮肤带着一股子白皙的透明感,肩宽腰窄盘靓条顺。鼻梁陡峭,眼眸深邃,闭着眼时能看到根根分明的睫毛,睁开眼时眼角又稍稍朝上挑。
这样的男人不该当医生,该去演电视剧,保准俘获万千少女。
小护士们每次提到薄医生,都会露出花痴般的笑,茶余饭后话题便是怎么约薄医生吃饭看电影。
游屿长得乖巧,打针不哭不闹还体谅实习生,小护士们便都喜欢往游屿这跑,才住院几天,游屿便已经清楚这位薄医生的个人履历以及家庭情况。
小护士蔫头耷脑说,没想到薄医生已经有孩子了呢,看着还挺大。
游屿递给小护士一颗糖,小护士拆开透明糖纸刚把糖放进嘴里,“哎呀,弟弟你怎么又给我吃糖,护士长知道要扣钱的!”
说罢,小护士嘎嘣嘎嘣将糖嚼碎咽下去,糖纸随手放进兜里。
游屿吊瓶里的药水不多了,小护士说今天还剩最后一瓶,我现在过去取。
薄覃桉下班半个小时前会来看游屿的情况,今天也不例外,游屿从薄覃桉进门到接近床头,一眨不眨地看着。
面前支起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