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若翡无奈道,“平宁侯安排末将来的,侯爷要不问问平宁侯去?”
“罢了,来就来吧,老规矩,呆你营帐里,不许四处走动。”
“末将知晓。”
陈绍想了想,“和你换防的是哪个营?”
“这次轮到虎啸营。”
陈绍在马上翻了个白眼。好吧,去了一个闻若檀,来了一个闻若翡,这闻家的人,就跟钉子似的杵在他这虎山大营里,真是碍眼得很。
他哼了一声,纵马离开。
闻若翡进了三哥的营帐。
闻若檀笑道:“怎么说服平宁侯的?”
“原本要换防过来的是神策营,我跟神策营的都尉李浮说好了,平宁侯一般不管这事。”
闻若翡面色严肃,“三哥,我时间不多,详情就不跟你细说了,萧山大营没什么事了,过去后你再找玄策营的都尉聊聊便好,他手头没什么把柄,不过算是个心思正的。”
闻若檀点头,“行,那我过去了。”
他走后,闻若翡自袖中摸出一张虎山大营的布防图及武官名册摊开,在账内点了灯,又取出一叠秘报,细细对照着看了起来。
闻若青西出京都后,领着人马日夜兼程,一路餐风露宿,自青州北上,经过定州、陈州,两日后终于到了雍州境内。
雍州军都督闻若玄亲自挑选了一批战马,交由六弟带去。
闻若青休整半日,把两千兵马和两千匹战马交由校尉邱川在后头带领着,自己领着闻竣和章远,连夜越过天Yin山,泅水渡过胡阳江,进入充洲。
因边关局势紧张,充洲的居民已有不少南下去了雍州,三人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寻了间食肆坐下,闻竣一直走到街道尽头,才在一家酒馆里买到了三大皮囊的烧刀子酒。
闻若青倒了一碗给章远。
章远喝了一口,大声呛咳起来。
闻若青笑道:“如何?”
章远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闻若青咕嘟嘟灌下一碗,眼光落在远方,“快了。”
出了市集,三人打马行了一个多时辰,渐渐不见人烟,道边时不时闪过一棵胡杨树,在落日余晖中张扬着孤寂干枯的枝干。
风刮了过来,卷起尘沙往人脸上扑。
高远天幕下是空旷的原野,苍凉而又寂静,马蹄翻起泥沙和碎石,大地是广袤无垠的,但也是单调乏味的。
天边一丝霞光却是妖娆艳丽,于苍穹尽头挑起一抹瑰丽炫目的色彩。
最后一线光亮消失于地平线后,暗夜里寒风肆虐,呼啸着穿过厚厚的衣衫,人像是赤身裸.体奔走于天地间,接受千仞凌迟。
三人驶到一处土台之时,闻若青勒住缰绳,道:“在这儿歇吧。”
闻竣找了背风处生起火来。
章远这时也不觉得那烧刀子酒呛人了,一口一口地喝着,窝在火堆边发着抖。
闻若青笔直坐在土台上,朝着远方瞭望。
章远站起身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什么?”
前方很远的地方,黑暗中有隐隐的光亮在闪烁,像是从天际中坠下的启明星,一点、两点、三点。
“是烽火。”闻若青回答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ye汩汩流动起来,胸腔中心脏勃勃跳动。
闻竣喂完了马,又从马背上搬下毯子,铺在火堆旁的空地上。
闻若青转回头,笑道,“睡一会儿吧,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天亮之时能赶到营里。”
章远虽是第一次来西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毕竟从小接受过严苛的训练,这时也渐渐适应了,倒在火堆边沉沉睡去。
一个时辰后闻若青叫醒他,三人收拾了东西,上马继续赶路。
越过无边黑暗,长夜终于过去,天边泛起蒙蒙的灰,地平线上已经能望见黑压压的营帐顶端,如黑云一般一片挨着一片,长长地延伸开去,看不到边际。
几处土坡之上的瞭望台高高耸立,三人振作Jing神,往中心那处瞭望台的方位飞驰而去。
前方远远驭马奔来几个人,风驰电掣,迎着曙光破风而来。
领头的人一身银色铠甲,猩红披风,到了不远处,骏马扬蹄一声长嘶,他手中一杆银枪重重顿在地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天际第一缕晨光映在他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脸上,刚毅俊秀的眉眼,颀长矫健的身姿,整个人似比初升的骄阳更加耀眼。
少年人醇厚而洪亮的语声压过风声稳稳传来。
“六叔!好久不见!”
第095章 云峰营 坐在中间的闻若丹……
闻若青驻马笑道:“两年不见, 砚哥儿,你长大了。”
闻竣拉着章远跳下马,拱手行礼, “世子。”
闻嘉砚对两人笑了笑, 目光移回六叔脸上,“六叔来得真快, 走吧, 五叔正等着您。”
众人执缰前行,过了大营门口,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