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是珩清道长的遗稿……”北山蘅将手探到枕下,“那珩清道长也曾任我圣教教主,他会将这卷手稿传给哪边,还真说不定。”
重九呆呆地望着他手里的书,有些不敢相信,“您是怎么?”
“买椟还珠,瞒天过海,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做什么教主。”北山蘅傲然一笑。
重九顿时露出钦佩的眼神。
“可是这明明是一本无字之书,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北山蘅手掌覆盖在封面上,用细嫩的肌肤感受着粗糙的书页,逐渐陷入沉思。
半晌,他将思绪拉回来,发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北山蘅偏过头,冷冷问:“看什么?”
重九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尊穿这个可真好看……”
北山蘅顿时黑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这他娘是谁干的?
“师尊,弟子说错话了吗?”重九惊慌失措,但是又忍不住想吹彩虹屁,“可是真的、真的很好看啊……”
话没说完,便被北山蘅一脚踢了出去。
重九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写满了十二分的委屈。
北山蘅拿着那书,实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一回头,就看见某个作恶的人竟然委屈巴巴地用眼神控诉自己。
演,你接着演。
你可真比勾栏里的戏子还会演。
北山蘅躺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第6章 江陵血
早春的江南,风清水暖,杏花飘香。
江陵城中最大的酒楼玉堂春二楼,北山蘅坐在靠窗的雅座,静静地凝视着远处江景。阵阵微风拂过他的面庞,意料之中的舒适凉爽。
“公子,这是您要的秋露白。”
店小二笑呵呵地呈上酒坛,将瓷碗放在桌上斟满。
“有劳。”北山蘅微一颔首。
“嘿,为公子倒酒是小人的荣幸。”店小二望着眼前神仙似的人物,眼睛弯成了一条缝,“这秋露白是江陵独有的珍露琼浆,云沧大陆南北千万里,都找不到第二家,您真有眼光。”
“这酒确实香。”北山蘅翘起嘴角。
美景,美酒,享受着凡俗之人惊艳的目光,不用受重九那死小子的聒噪,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那您慢用。”小二将毛巾搭在肩上。
北山蘅礼貌性地点点头,又将视线移到窗外,赏起楼下的杏花来。
“这位公子怎的孤身独酌?”
耳畔骤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北山蘅回过头,望着桌前之人蹙起眉。
来人本是瞧着他气质出尘心中痒痒,没曾想对方这一转身,便瞧见了北山蘅那张脸。
一双冰冰冷冷的桃花眼,眼尾上翘微有些妩媚,鼻梁高挺,唇薄而红润。本是一种凌厉而风情万种的气质,却因为略圆润的下颌而现出三分柔和来。
说是雌雄莫辨,又觉得眸光清冷。
饶是他坐拥天下诸多的美人,也从未见过北山蘅这般,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在一起的漂亮。
于是抖了抖袖口伸出手来,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礼。
“在下完颜毓,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完颜毓这个名字,放到江湖上任何地方,都要叫人抖三抖。然而北山蘅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淡淡地听完,又将视线投向窗外。
青年似乎觉得有些受冷落,摸摸鼻子,指着桌子询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说罢,不等北山蘅答话,便自觉坐到了他对面。
北山蘅忍不住蹙起眉。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完颜毓自以为风雅地yin了一句诗,感慨道:“这淮扬盛景,果真如诗中所言,名不虚传啊。”
“风还未起呢,几时雨打风吹了?”北山蘅面无表情地道。
完颜毓一噎,连忙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我见公子丰神俊朗,不忍叫你受雨打风吹嘛。”
北山蘅轻笑一声,别开脸去。
“公子这酒闻起来甚是清冽甘甜。”完颜毓凑到酒坛口嗅了嗅,动作十分不雅,“美酒当配美人,不如我陪公子饮两杯?”
说着,便伸手过来要取。
北山蘅将酒坛推过去,眼底漫起一丝嫌弃,“这酒送你了。”
“哎呀,公子的手好白。”完颜毓一把扣住他的腕子,嘿嘿笑着便抬手要摸,“我长了这么大,还未见过这般白嫩的手。”
“那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北山蘅嘲弄地笑笑。
说罢,他骤然将被捉住的手抽出来,另一只手一掌拍在桌上,酒碗应声飞起,直直地朝着完颜毓胸口而去。
完颜毓措手不及,被酒碗打在前襟上,里面的酒洒出来溅了一脸。
“好喝吗?”
北山蘅伸出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