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叔叔。”宋靖玉毫不留情打断他:“许家到大郎已是四代单传,你倒是说说你是他哪儿来的叔叔。”
佟管家见宋靖玉对他老底一清二楚,顿时没了气势,唯唯诺诺退下了。宋靖玉越发觉得许一鸣看不上他不是没有道理,此人确实既没本事还贪心不足。
哪知晚饭时间,佟管家就不见了踪影,下人们去找他,发现他屋里已空了。
宋靖玉心中觉得不妙,立刻叫家丁搜查整个府宅。
一搜之下,竟发现佟管家卷走了不少宝贝,他对府里很熟悉,光是书房的字画和值钱的小摆件就拿走不少,还有花厅、堂屋里的装饰,虽然太大了搬不走,却将镶嵌的宝石敲下来抠走了。
一时间府里人心惶惶,下人们议论纷纷,担心自己房里的一点钱也被偷走。宋靖玉派人去报官,要所有人回去看看,算一算府里总共损失多少财物。
这等卑劣小人实在令人作呕,宋靖玉气得饭也不想吃,突然想起自己院里也有个小库房,是给他放嫁妆的。
那些嫁妆不值什么钱,可许一鸣后来送过他好多东西,他都放在自己卧房里,万一佟管家记恨他早上的骂,去把他院里翻个底朝天怎么办,那些东西不仅贵重,还算得上二人的定情信物。
他急匆匆赶回院里,发现刘妈妈已和两个粗使丫头清点了小库房。
见他回来,刘妈妈忙汇报道:“夫人,咱们没丢东西。”
宋靖玉看都没看小库房,几步进了自己卧房。
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小木箱,打开简陋的铜锁一看,纯金的钗钗环环珠宝头面堆了半个箱底,一只红木雕花斗盆里装了满满的珍珠、宝石和夜明珠,项圈和镯子数量之多,三头六臂都戴不过来。里头也不乏一些有趣但不值钱的小玩具,宋靖玉全部点过,一个不少。
他松了一口气,却冷不丁听得刘妈妈在后面问:“夫人,您哪儿来这么多首饰?”
宋靖玉一惊,他方才急着进来查看,没有注意刘妈妈也跟进来了。
好在刘妈妈知道分寸,看他神色急切,跟进来时关了门,没让别人看见这些贵重东西。
她凑近来细看,那些首饰做工Jing细用料足,一看就价值不菲,宋靖玉嫁过来虽然得了几间铺子作为聘礼,但赚的钱远不够他自己去买这些东西,何况以宋靖玉的个性,也不会去买,只能是别人送的。
里头还有夜明珠这类稀罕物,寻常都是放在珍宝阁拍卖的,宋靖玉这里却有大大小小五六颗。这样的大手笔,只有大少爷许一鸣送得出。
刘妈妈又想起方才宋靖玉慌慌张张进来查看,逐个清点的样子,担心这些贵重珠宝倒还说得过去,可有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怎么也一一点过?
宋靖玉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忐忑,小声唤她:“妈妈。”
刘妈妈难掩震惊,道:“夫人,这些,是不是大少爷送的?”
宋靖玉顿了顿,下了决心,点点头:“妈妈,你别急,听我细说。”
刘妈妈表情仿佛天都塌了:“你们、你们?”
宋靖玉有些羞愧,但还是坦白道:“他中意我,要与我好,我心里也愿意。”
“哪怕你们两情相悦,这也是乱lun的丑事啊!”刘妈妈连声音都压小了:“你们到哪一步了?他看过你的身子没有?”
宋靖玉脸上浮起红云。
与ru娘说起这档事令他十分害臊,但还是诚实地小声说:“看过了。我……我已什么都给他了。”
刘妈妈一跺脚:“夫人!你怎么这么傻!”
她握住宋靖玉的双手:“你与他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却把身子给他了,以后他若变心,你哭都没处哭去!”
宋靖玉忙说:“不会的,大郎日后会有安排。”
刘妈妈恨铁不成钢地说:“他说什么你就信!男人的嘴若信得过,母猪都能上树!”
宋靖玉刚想再说话,外头下人来报:“夫人,官差来了。”
宋靖玉便只得说:“我信他,妈妈不必担忧。”
说罢,便留下刘妈妈在院里自个儿着急,他去大堂找官差把事情料理完。
官差搜了一遍佟管家的屋子,问了基本情况,宋靖玉让忠叔汇报了家里的损失,又把佟管家的来历讲明,官差一一记下,便说搜到人会来知会。
宋靖玉忙给几位官差各封了二两银子,让忠叔把他们送出去。
此事方了,许一鸣就回来了,在门口碰到忠叔,才知佟管家做了内贼。
“我早说过此人不行,老头子非顾忌那点脸面,说什么把亲戚赶出去不像话,他算哪门子的亲戚。”许一鸣边走边说。
忠叔道:“老爷有些时候也会犯糊涂嘛。”
忠叔腿脚不麻利,许一鸣虽想早点进去见宋靖玉,但还是照顾老人家,放慢了脚步:“他偷了些什么?”
忠叔道:“拿了公账上的银两,还有书房花厅这些地方的值钱摆件、字画,老奴方才写了详细的单子,交给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