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歌看慕曳白并没有张弓射箭的意思,不依不饶地央求道:“凡是都有第一次嘛!曳白兄这次不妨试上一试,石头那么坚硬,岂不比那些血rou之躯更考验射手的箭术!”
慕曳白没有接话,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云舒歌只得悻悻的跟了上去。
突然,从前方传来一声震雷般的怒吼,一团硕大的黑影在两人的碧眸里逐渐清晰。
云舒歌嘴角微扬,说道:“是黑熊!好家伙,来的正好!曳白兄,交给你了。”
慕曳白微微颔首,答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刻去射,而是静静地看着那黑熊逐渐靠近,直到距离两人仅剩十步之遥,方才拔出一支羽箭轻轻一拉便射了出去,倏忽间正中黑熊的脑门。
那黑熊被这一箭射的骨rou俱裂,还未来得及嚎哭,就轰然扑地了。
两人站在原处稍作观察,见那黑熊倒地后纹丝未动,想来是已经死透了。
云舒歌几个箭步跑了过去,正要蹲下身去细看那支射进黑熊脑袋的羽箭,只见慕曳白张起满弓,朝着黑熊的方向又是一箭。
云舒歌余光下发觉有箭射来,心下一惊,正要用剑去挡,那箭却已经从他的耳边倏忽飞过,然后便听见一声痛苦的哀鸣,而那声音分明是由一个人发出的。
云舒歌迅速朝着箭矢飞去的方向看去,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正左手捂着右肩半跪在地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那几近蜷缩的身体可以判断出他现在必定非常痛苦,地上有一团鲜红的血迹,血迹旁还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云舒歌迅速站起了身子,将刚才抽出的子yin剑又放回了挂在腰间的剑鞘,踢了两下脚边的黑熊,见黑熊确实没有了反应,这才朝着那个黑衣人走了过去。
云舒歌走近黑衣人,拾起地上的大刀,看了一眼,连连摇头道:“这刀太钝了,连块石头都切不碎,还是丢了吧。”
说完,云舒歌便将大刀朝着一边远远地掷了出去,然后才将目光移向了黑衣人的身上,然而黑衣人的肩上却并没有箭,可是鲜血却分明已经染透了他的大半个肩头,并顺着他的左手向下滴漏。
云舒歌下意识地向黑衣人的身后望去,果然在一块石岩上发现了一支被鲜血染红了箭羽的羽箭。
原来那箭竟直接穿透黑衣人的肩膀,径直地射入了后面的石岩上。
云舒歌禁不住赞叹道:“好厉害!”转头看向正朝着这边走来的慕曳白,又道:“曳白兄,你好厉害啊!”
慕曳白没有回答,而是一脸肃然地径直走了过来,左手拿着弓,右手抽出挂在腰间的流光宝剑,朝着黑衣人的脸上轻轻一划。
黑衣人的面罩瞬间裂成了两半,露出的竟然是一张被毁了容的布满了结痂的脸。
两人皆是一惊。
继而,慕曳白冷声道:“你是何人?是谁派你来行刺的?”
云舒歌刚才打了个没趣,这时方才想起了正事,也对着那黑衣人道:“你莫不是来刺杀我的?”
黑衣人刚才还是紧闭着双眼,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此时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人总归是一死,今日能死在二位殿下的手里也算是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请两位殿下赐我一个痛快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把头一扬,敞出了脖颈。
慕曳白依旧冷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便想得个好死,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死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这世上有着千百万种远比死更可怖的事情。
慕曳白的一句冷言就如一把冰锥直直地刺进了黑衣人的心窝,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黑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说道:“两位殿下多虑了,我并非受谁指使,不过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行事作风,想要杀一两个泄愤罢了。”
云舒歌道:“你的脸被毁了容,断然不可能是博学鸿词馆的人,可是你竟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在这么多王公贵族当中偏偏找上了我,想来已是蓄谋已久,又如何让人相信你只是想要杀几个王公贵族泄愤呢?”
仿佛一张遮羞布被人突然揭了去,黑衣人大怒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说了没有受谁指使就是没有受谁指使!”
云舒歌见鱼儿已经上钩,轻叹一声道:“我自认打从入了博学鸿词馆以来也算安分守己,唯独处置了一个徐秋白和一个司马安,莫非你是司马……”
云舒歌故意拖着尾音没有说完,暗中观察黑衣人的反应,“不对,司马安已经死了,他的父亲司马炎向来胆小怕事,断然不会有这个胆量。徐秋白虽然被关押在了大理寺,可是毕竟他还活着,你若不说,我便只好认定你是徐秋白派来行刺本殿下的了。”
黑衣人顿了一下,随即说道:“都是我自作主意,徐老爷并不知情。”
云舒歌冷笑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果真是司马家的。”
黑衣人大惊,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云舒歌则继续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何能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