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新闻的播报,好像民众对这几起袭击事件的反应很强烈,又据说发狂的三人中有一个意识比较清醒,说出了些什么——
现在大众开始要求公布警方审问这几个疯子的笔录。
息为烬皱了皱眉,“又是Jing神异常吗?我记得好像几个月前我也遇见过神经病......”他回忆着那叫人浑身不舒服的画面,试图寻找合理的解释:“闹得轰轰烈烈的,郊区不会是有吸毒集团吧?”
洛烛扬从听到新闻开始就有些走神,脑子里迅速梳理着最近收到的邮件,一切正常,白底黑字呈现在他的笔记本屏幕上。
虽然还是没有成功个体,但只要基地正常运行,他们疯狂地穷举,总会成功的......吧。
他抬手给息为烬夹了一筷子白灼菜心,声调四平八稳:“我们市中心安保还不错啊,没事就别往郊区跑了。”
息为烬洗澡去了,洛烛扬立刻打开邮箱,主任的话言简意赅——“内鬼放人,速归。”浴室的水声哗啦作响,他倚着沙发的靠背,疲倦像看不清的浪,一波又一波打过来。他贪恋地望着浴室门口,眼里蒙着晦暗的水雾,灰猫跃到他腿上,一小团的暖烘烘终于击垮了那最后的防线。
不敢去想未来。
他原来一直被困在一间无门无窗的小屋里,这几个月是他窃来的美梦——就像他能脱口而出一大串专业术语,漂亮的情话却还是要从前人那里窃来。如果,如果美梦碎开,他大概还在宇宙中某间无门无窗的小屋里,拿着把生锈的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息为烬裹着浴袍出来,就听说洛烛扬年假到期要返工了,他一时有些懵:“明天就截止了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还欲再问,忽然被某人以上不得台面的方式终止了。
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一根根钢管的末梢里开出夜色里的重瓣昙花,是从一根根神经元的轴突末梢里扎出的乙酰胆碱,从突触前膜向着受体冲刺厮杀。最好特异性结合后无法降解,同那受体碰撞粘滞着,霍乱似的让人战栗不息。
息为烬于是战栗着睡熟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在夜色的掩饰下看了他多久,一眼眼望过去,仿佛要望穿他浩荡八年所有的喜怒哀乐,贪嗔痴妒,无端爱恨。
那人终于切断了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背上早已收拾好的背包,把什么东西顺手丢在了电脑桌上。防盗门合上时的细微声响惊醒了灰猫,在即将合拢的门缝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灰猫无法理解不告而别,细细软软地“喵”了一声,又窝回了沙发。
洛烛扬在市中心拦下了出租车,声音在黑色口罩之下闷闷的:“湖东新区振南路。”
这个点还在往郊区跑,司机大哥下意识地瞥了后视镜,安安静静一个年轻人,眼神清亮,只是眉宇间好像有显而易见的忧伤。
司机熟练地开了腔:“小伙子家住在郊区啊?”
“来市里玩了一阵子,晚上要回去了。”洛烛扬说。
司机大哥一想,今天正好周日,看来是要赶回去上班了不高兴了:“那市中心好玩的太多了哈,下周再来呗!”
后座的小伙子却只是隐约笑了笑,垂着头没有再开口,街边一晃而过的绚丽霓虹灯映在脸上,而他寂寥地发着呆。
郊区比较远,那乘客下车时天都微微亮了,东方泛着白光,隐约有水红的朝霞。司机师傅是个老热心肠,看这年轻人有些魂不守舍,善意提醒:“最近郊区这边不大安全啊,你一个娃小心些!”
洛烛扬开了车门,闻言偏过头去,目光温柔,声线低沉动听:“知道的,您一路顺风。”
他一脚踏上了五点半的湖东新区振南路,前路逆风,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闷闷作冷。
手机震了震,主任的短信来了,端的是十万火急的架势——“速回,大家都等着你的意见。”
洛烛扬站在路旁,打了几行字,又删去。最后执行主任收到了这位领军人物的宝贵意见,寥寥两个字,叫基地里多少人头皮一麻:
“公开。”
☆、蠢货
息为烬倒吸着冷气揉起腰来,家里找遍了都没有人,这家伙还真是时间一到立马上岗,科研人员果然兢兢业业。
他倒也是工作压身,连忙拉开转椅坐到电脑桌前,却看见键盘上放着一张卡套。透过卡套透明的一面,能看见通体蓝色,简洁大方的一张卡。
这卡中英文夹杂,有名字有头衔,是洛烛扬不小心落下的工作证吧?
他打了洛烛扬的电话,清一色“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才想起来手机是不能带进实验室的。如果不是要紧的东西,他就暂存一下吧,急着用的话再给洛烛扬送过去。
息为烬拿起卡来细细打量:洛烛扬 Zhuyang Luo | 彭祖计划实验技术组组长 CTO of the experimental group in PZ Plan | 先行试验直接负责人......
估计是哪个实验项目的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