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管家回来啦。”
大爷坐在中堂等了一下午,到了傍黑儿才把大管家等回来。
“回老爷。”
“回来啦。”大爷往太师椅上一倚,手里盘着串珠子。
“回来了。”大管家道。
大爷眯着眼,也不看大管家,“事儿办的怎么样啊?”
大管家如实道:“反正是吓的不轻,他们家说先缓两天。”
“嗯,那就是有戏,这门亲事你多费点心,少爷那儿先什么都别说,二爷三爷那儿也什么都别说,过两天你就去找孙媒婆办这事儿,让她嘴严实点,别出去瞎说。”大爷嘱咐了几句,这事儿他心里有谱了,这回肯定能把老二给比下去。
“是。”大管家答应一声,心里盘算着怎么办这事儿。
“行了,忙一大天了,下去歇着吧。”大爷也算的上是个知道疼人的爷了。
“老爷…”大管家有心劝两句别祸害好人家儿的孩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还有什么事儿?”文大爷抬眼瞧瞧。
“您歇着吧,我下去了。”
大爷有心膈应人,特意去二爷的院子显摆了一番,三句话愣是把二爷挤兑的嘴上长泡了。
二爷本来还想刺探一下敌情,没想到大爷的嘴比贝壳闭的还严实,多问几句就开始尥蹶子,给二爷气的火冒三丈。
夜深人静,二爷睡不着觉了,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琢磨这点事儿,大哥无非就是学么了个大家闺秀,不然也傲不起来,要不然,我就来个横的,怎么着都得把大哥比下去,天大地大儿子最大,只要宝生喜欢,不管是谁都行。
天光大亮,二爷一起床就奔宝生的院子了。
宝生刚起,正吃早饭呢,刚出锅的油条①,炸的金黄酥脆,就着老豆腐这么一吃,解腻。
“二爹来啦,吃点?”一瞧二爹来了,宝生恭恭敬敬的将二爷迎进屋里。
二爷最爱宝生,瞧儿子一眼就美的不行了,笑呵呵道:“爹刚吃了,还饱着呢。”
“那我给您沏壶茶,您坐。”宝生将二爷让到上垂手,又吩咐丫头沏茶,“桃桃,给二老爷沏茶。”
“行了行了别忙活了,爹待不住,你接着吃你的。”二爷连忙摆手,让儿子接着吃饭。
宝生嘿嘿一乐,一屁股坐饭桌前继续西里呼噜的吃,咬一口油条,嘬一口老豆腐,香。
“爹问你,给你娶媳妇儿你要吗?”二爷看着孩子吃的香,心里高兴。
“要啊,媳妇能不要吗。”宝生咽了嘴里的食儿,回道。
二爷又问:“那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
“什么样儿的,来个会顿炖肘子的吧。”宝生还以为二爹和自己逗着玩呢,随口道。
“谁家的?”二爷当真的听了 。
“就瑞升楼的肘子啊,我不是常吃嘛,您忘啦,您不最爱吃他们家鸡刨豆腐么。”宝生吃的专心致志,再一抬头自个儿这二爹也没影儿了。
宝生纳闷,隔空喊了一嗓子:“二爹,您干嘛去啊?”
二爷听了个瑞升楼想都没想就窜出去了,回头喊道:“瞧好吧儿子,二爹保准儿给你娶进门儿!”
“二爹!我说的是肘子,不是媳妇,爹!”
宝生摇摇头,昨儿大爹整一出儿,今儿二爹又整一出儿,这两家儿都没闺女,娶哪门子媳妇儿,真不知道这俩活宝爹天天的瞎忙话什么呢。
福缘轩点心铺老张家
张掌柜的一家四口坐一起商量儿子的终身大事,一个个的愁容满面,张掌柜的更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张母擦擦眼泪,哀声道:“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咱们这买卖家儿能惹得起做官的吗?”
“要不我明天去求求衙门口的张爷,他跟县太爷说的上话。”张掌柜的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张大少爷叹了口气,无奈道:“爹,您说笑了不是,咱们惹不起,县官儿就能惹得起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哇,生生急坏了我。”张掌柜急的直抖手,愁更愁。
张大少爷沉思半响,看看一家老小,又瞧瞧屋内陈设,心中思绪万千,“爹,我去吧。”
“我的儿,你可别犯傻!”一听这个,老头儿都快哭了。
“虽说咱是做买卖的,可跟人家一比,屁都不算,”张卫臻心里不是滋味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今儿在后头看着来,那老管家和风细雨,也没说什么吓唬人的话,我看啊,咱们就听人家的吧,能保住咱们家,保住咱们这块老牌匾,比什么都强。”
张母一听儿子说这话,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瞧着哭的不成样子的老父老母,张卫臻心里刀剌一样,可是又别无他法,只得劝道:“闷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爹啊,不叫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也不图人家的,老老实实好好过日子不行吗,话又说回来了,在哪过不是过啊。”
弟弟卫山半天没说话,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