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袋被丢在单人床上,褚玉锁了房门,系紧兜帽揣着兜下到大堂。
小旅馆前台只有一个穿红线衫的中年女人,褚玉在台面上敲了两下,女人把小指的毛线在针头饶一圈,抬起头。
“姐,这附近有药店吗?”褚玉拢着袖子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女人见褚玉那张巴掌小脸还没自己手心大,淋shi的削薄单衫,缩成那么一小团,瞧着真可怜,虽是素昧平生,态度倒也好些了。
“感冒啊,药店有点远噢,楞个黑你莫出去了,我给你拿两包冲剂要不要?不要钱。”
“没事,我还得买点别的。”褚玉摇摇头,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指头,“能把那伞借我吗?”
顺着女人告知的路线走了十来分钟,褚玉找着那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药店。酒Jing,绷带,消炎药,感冒冲剂。褚玉扫着码,想起这几日应该是自己的生理期,迟迟未至,万一是今天,把旅馆的被褥脏了就不好了,便问售货的秃头大叔:“请问这附近有便利店吗?”
秃头打包着几样东西:“有,出门左转,那儿有个坝子,是个小区,门口就有便利店。”
褚玉垂着头付账,shi漉漉的额发几乎遮住了眼睛,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话。
“您说什么?”柜员没有听清。
“再拿个……验孕棒……”
“噢,验孕棒啊。”秃头大叔挺着啤酒肚走了几步,弯腰下去在计生用品栏摸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压在柜面上的塑料袋封口处,那略带同情和调笑的语气,把他当做搞大了高中女学生肚子的坏小子,“十六,不是便宜货,准着呢。”
褚玉飞快转了账,把两样东西一起抓在手里扭头就走。
睁着眼睛好容易熬到天亮,褚玉背上旅行袋,骑车又去了几家药店,才驱车向洗车行赶去。市郊的空气比市中心好些,然而依然是差,这座城市空气质量最好的是人工植被密布的平山富人区,山上的花儿都是百元钞叠的,闻一口都是清醒的奢糜味道。
到店里时,天已是大亮。褚玉矮着身子,在每扇窗户根探一下眼睛,才溜到后院,撬了仓库的锁。
姓王的大约是治伤去了,不见人影。谷荭过来时,已经是十点半。她一个女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不见褚玉,心里还是有点怕,主要是那姓王的过来。
找到后院去,见褚玉坐在床垫上发神,边上还丢着一堆各色的小棒子。褚玉没有发现她进来,等回神过来,谷荭已经捡起一个看清楚了。
褚玉拽过枕巾把床垫上的验孕棒都捂住,抢过谷荭拿在手里那个塞进枕巾里。
“小褚,你你你这儿怎么有这东西?!”
褚玉按着枕巾,并不讲话。
谷荭咽了咽,瞧瞧屋里屋外都没第二个人:“你带人回来了?”
褚玉还是不吭声,谷荭尬笑两声:“没事儿,你带就带嘛,一次两次也没关系,这种事儿姐也能理解,你要是什么——什么难处,你跟姐说呗,姐肯定是跟你一头的。”
褚玉松了手,依然是垂着头,把眼睛藏进黏哒哒的额发里,小声说了句什么。
“啊?”谷荭惊得嗓门都高了,“谁?谁有了?”她双手把褚玉的脑袋搂过去,“没发烧啊,你这孩子是不是昨天让那王八蛋打傻了?你你你——你是个男孩子呀?!”
褚玉抓下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
小是小了点,但确实不是男人能有的,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才有的脂肪质感。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床垫上低头无言。
“所以,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男的,是小三儿?”谷荭咬牙切齿一拍大腿,“我就看他不像个好东西,狗日的!”
骂完小三骂jian夫:“没事儿小褚,什么男的那么稀罕,这么多帅哥围着他转,他是有钱啊还是有名啊?”她拍拍褚玉,“别怕,有姐呢,什么狗东西男人,让他们都死切!”
褚玉抹抹脸:“姐,你说,这种东西有没有可能验不准?”
得,感情一句也没听进去。
和济医院的妇产科有全泓市最先进的设备,最优渥的环境,但最受富人欢迎的原因是其保密性与巨额赔偿挂钩,每位客户配有独立病房和活动区域,连不少女明星也专程来此待产。
“虽然是双胎,但两个宝宝的发育情况都很好,您不用担心。”钟遥微笑着和刚刚做过检查的产妇说着话,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摸了摸,依然是微笑,“护士小姐会跟您详细讲解这个阶段的运动计划,肚子有点沉也要保持运动哦。”
她转头,下巴一点,立刻有两个护士打开文件夹围住产妇和家属悉心讲解。
“什么事?”钟遥立在走廊上,接通电话。
“打扰到你了吗?”男声说。
“已经打扰了,”她回答,“说吧,什么事?”
对方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你最近,见过褚玉吗?”
“褚玉是谁?”她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噢,他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