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请假一周,洗车行忙不过来,又请了一个小工。他一回去,老板娘就跟抓着救星似的,噼里啪啦地抱怨新员工如何不如褚玉,嫌工资不高,干活也不麻利,呆头呆脑的一说话就招人厌的很。
“你是不知道,小褚,你走了这么久,黄了好多生意。”今天下雨,谷荭让褚玉在屋里打扫柜台整理货架,
一面看他干活,一面唠嗑,“人家都是冲你来了,结果来了一问,你不在,我们这里只有那个扁脑壳,人家马上就走掉了。”
褚玉没太听明白,笑笑:“你这话说的,姐,什么叫冲我来的啊。”
“就是冲你来的呀,”谷荭一拍大腿,“噢,你不爱X音,你不知道。”
她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了,拈着贴了花的假指甲划手机,翻过来给褚玉看:“就是这个呀,你不知道,就这几张图,看得人可多了!”
褚玉歪头一瞧,是他抱着猫的照片,被人做成带音乐的短视频,加了让人白好几个度的滤镜。
“这什么,”褚玉皱起脸,不知道怎么形容,“搞得我……娘兮兮的。”
“哪儿娘了?”谷荭把手机拿过去,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多好看呐,姐真幸福,她们只能看照片,我能看——”她忽然伸手在褚玉脸上拧了一把,“我还能摸!嘿嘿!”
褚玉挣脱魔爪,跑去擦柜子:“姐你别闹我,我干活儿呢!”
晚上回家去,一进门,就闻见周阿姨做饭的香味了。
“周阿姨——”褚玉踢掉鞋蹦过去,一把抱住周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想你了。”
“我下午就回来了,”周阿姨笑盈盈地举着铲子,看着褚玉的脏脚丫子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踩出的脏印子:“小褚啊,你把拖鞋穿上吧。”
宋晋琛端着咖啡杯从一楼的小书房走出来,架着一副玳瑁框的眼镜,因此视力比平时好得多,一眼就瞧见褚玉下颌靠近耳朵的地方蹭着点红。
“褚玉。”他唤一声,褚玉蹦蹦跳跳地过来。
他用拇指抹了一下褚玉的耳根,凑到鼻端,果然是化妆品的香气,应该是口红。于是十分狐疑地望了周阿姨一眼,觉得不像,周阿姨不抹口红的。
褚玉用手心搓搓脸,看见红色,傻乎乎地解释道:“哦,这个,下班的时候老板娘抱了我一下,肯定是那时候沾上的。”
宋晋琛扯了张纸巾仔细擦手,褚玉忽然明白了,紧紧凑过去。
“你干什么?”宋晋琛躲了躲,“一身汗。”
褚玉依然往紧了凑,像头见了rou的小老虎,脑袋都要扎到宋晋琛rou里来。
宋晋琛伸出一根指头,绵里藏针地推开他的脑门:“干什么?”
褚玉咧开嘴笑了,摇头摆尾地顶他的手指,浓黑的两簇睫毛扑打出微风,飘忽地瘙痒,像无数个讨人喜欢的吻,说:“你想什么呢?”
“没有。”
于是褚玉拉下他的脖子照着嘴猛嘬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又伸舌头舔了一口,很好吃似的,往里头钻。
宋晋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用这种甜头哄自己,把他的胳膊扯下来,轻轻丢了:“走开,我牙还疼着呢。”而后很刻意没什么表情地走了。
好难哄,年纪大了都这样吗?褚玉搞不明白了,他以前的对象闹脾气,吃小醋,这么哄立马就好了。
洁癖的老狐狸最不喜欢他身上沾别人留下的东西,从前是伤痕,现在是这一点口红。褚玉最讨厌被人管,可是被宋晋琛管着这些琐事,他又觉得莫名的快乐。他这么想着,觉得宋晋琛这样子是很在乎他的表现,蛮高兴的,决定还得好好哄哄他,天蝎座可最记仇了。
在褚玉第六次盯向宋晋琛时,宋晋琛放下了筷子。
“有事儿吗宝贝儿?”
褚玉托着腮摇摇头,眼睛在宋晋琛脸上摸来摸去,说:“你戴眼镜,还挺好看的。”
宋晋琛一摸鼻梁,光顾着记仇了,忘了摘眼镜。他有二百来度的近视,长时间看东西要戴框架。虽是休假,但仍有事情要做,他有控制癖,不在公司坐镇,就要看专人事无巨细收集整理的报告,不爱听别人念,嫌聒噪,要自己亲自看。
“特像个读书人。”褚玉给出评价。
宋晋琛才笑了,说:“我本来就是读书人。”
褚玉早吃饱了,为了找机会才又盛了半碗,坐在这儿一颗一颗数米。
“那你读书好吗?”
“没有不好过。”
“你是学什么的?”褚玉完全好奇起来了,忘记了初衷,打了个手势示意宋晋琛不要说话,“让我自己猜,我知道,你们做生意的肯定是学金融的,对不对!”
“对了一半,”宋晋琛拿起餐巾擦净嘴角,站起身来,准备做事去了,“我一开始是学数学的,后来才转去读国际金融。”
“我弟弟也喜欢数学。”讲到褚桓,褚玉像每一个喜欢炫耀孩子的家长,“他数学可好了,每回都考第一。”
“是吗?”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