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坐落于一幢近郊的独栋别墅,外面还附带一个极大的院子,岑老爷子从学校退休后最大的乐趣便在这院子间。杏树林立,伴着春季蜜蜂的出采和秋末的休憩。树丛繁茂,夏季困顿,搬一两张竹椅眠于其荫蔽处,凉风自来,好不快活。
岑什在家这几天,大多时间是在楼下的大客厅坐着,深绿的绒皮沙发,花纹繁复的手工地毯,旁边立着架三角钢琴,对面是燃着的壁炉。岑老太太和他就这么各坐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人手里拿着本册子,裁定新买的布料怎么做好看,电视摆在侧厅,岑什只能抱着本书看,间或回答老人询问他意见的话。
“做翠绿还是蓝的?”
“您不是爱蓝色吗,做蓝的吧。”
岑什脑子里想的是季弥恩,书也没看进去,读了二十分钟还是在“玉钗重合两无缘,鱼在深潭鹤在天。”处停着,听见岑老太的话才回过神。
“蓝色太多了吧,今年都做好几件了。”
“那上头的花纹走向不同嘛,再说了,旗袍就看细节,我们美人身段好,穿什么都好看。”
岑什这番话说得岑太太喜从眉梢眼角来,转过头看她外孙。天气冷得骤然,前天还是艳阳天,第二天脖子便觉得风凉。岑什在家穿的随便,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下套一条栗色长裤,是去年岑太太做外衣时顺便拿厚料子裁的。
十八九岁的体型总是清瘦的,岑什两条长腿曲起,细瘦的小腿从裤子里露出大半,rou色被衬的更显莹白。
“怎么,要不要给你也做一件?”
“可以再做一条裙子吗?睡觉的时候穿舒服,您以前给我做的那条都穿不了了。”
岑什这么一说岑太太才想起来,岑什小时候喜欢穿睡裙睡觉,因为双性人的缘故,她和岑老爷子也不说什么,只是每年年尾都会记得帮他做件新的,去年也不知忙什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那你下午跟外婆一起去量一下,到时候你去学校就带过去,只是不好在人前穿。”
“我知道,我那天不是和您说了吗,我现在和朋友一起住,没事儿的。”岑什说到季弥恩止不住笑起来,心里觉得甜蜜。
“那行。”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回去那天他给季弥恩打电话,想着总算能见面了。这几天两人都不在家,家里却依旧被阿姨打扫的干净,桌上还有午饭等着。
“下午要出去吗,或者想去哪里?”季弥恩帮岑什夹菜,随口问到。
“不去了吧,我们呆在家里。”
下午季弥恩做学校布置的小组作业,岑什就窝在他身边睡觉,屋子里响着岑什睡前放的音乐,Cat Power的《I Found a Reason》。
季弥恩做完作业时已经日暮西下,屋宇被黑暗笼罩,只余下电脑的亮光刺得眼睛酸胀。季弥恩取下眼镜,手轻揉着山根处,直挺的鼻泛着淡红。
他侧身打开身旁的落地灯,暖黄的光铺散开来,看着睡着的岑什,季弥恩觉得生活都是满胀的,幸福使他忘却了许多事,家中那个如落地板栗腐烂一般皮rou松弛的老人不再是笼罩他的Yin影。对抗的念头来的汹涌,以前的消极成了无畏,像他第一次听《Brokeback Mountain 3》的震颤,原来人可以把思念写得这样绵长又动人,恍如山风吹过,听了只余下宁静。
“宝宝,起来了,我去做饭。”
季弥恩握住岑什的手,指节交缠。
岑什喜爱吃小菜,对rou类总是一副不合作的态度,季弥恩便把rou切得细碎,放些与青菜炒做一处,哄着岑什吃下。
“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再去上次陈简说的好吃的那家日料店。”
陈简是季弥恩的一个二代朋友,不算亲近,只是一个圈子里的总也说得上话。
“都好。”
饭后岑什争着要洗碗,季弥恩听他软着嗓子说话,也没法儿不答应,只得去楼上洗澡。岑什还顺便泡了牛nai,喝到一半想起来自己今天还坐了飞机,身上也不怎么干净,丢下半杯nai在桌上就跑上了楼。
季弥恩才出浴室就听见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知道岑什进去了。再瞧见桌子上仓皇的半杯牛nai,不禁失笑。
“怎么能这么可爱。”
将剩下的牛nai灌进自己嘴里,季弥恩皱了皱眉,拿起纸巾抹了一把嘴唇就进浴室刷牙。
再出来刚好碰上了岑什。岑太太那天拿的是淡蓝的丝绸料,上缀日本风格的绮丽花纹,只是用色淡雅,细看才瞧得见。
岑什浑身冒着水汽,头发在浴室吹得半干,莹白的肌肤泛着粉,那对小ru也被印出模糊的形状。淡蓝的丝绸裙长到小腿,被shi意浸得紧贴着rou,凭空生出一种缠绵的感觉。脸上还带着欢欣的笑,显然对撞上季弥恩并不讶异“好看吗,新做的裙子。”
季弥恩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冷漠的,因为他的下体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眼前的情景让他看得近乎痴迷。
嗓子忍得干涩“为什么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