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那样娘岂不是太无聊了,娘喜欢织布,更喜欢看到小蕊穿上娘给你做的衣服。”
“那要是这样的话,就让娘织布吧。”
“那娘就等着小蕊长大,不管多苦。”
一双纤细的手,抱着她的时候,却又强韧有力,好似在抱着最为珍贵的宝物。
曾经白沁蕊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在几年后的一天,她娘亲怀孕了。
爹很开心,娘亲也很开心,她更加开心。
一家人都在期盼着弟弟的降临,这一个月是她过的最为开心的日子,爹不再经常打她和娘亲,娘的笑容也多了。
可日子总不会一成不变,也总是维持着一成不变。
她爹在外面赌博输光了钱,回来以后就开始喝酒,然后有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来到他们家里。
爹把母亲和那个男子一起推进房间里,关上门,再然后就是母亲的嘶吼哭叫声。
那尖锐的哀鸣声,白沁蕊曾经听到过这种声音,那是一只被箭射穿翅膀的大雁,从空中掉落在她面前。
她永远记得,大雁的眼睛一直盯着天空,口中发出的是惊人心魂的哀鸣声,如同她娘亲此时的声音如出一辙。
太过恐怖,让她不由捂住耳朵,躲在墙角,开始放声大哭,只有这样,她才听不到那个声音。
嗓子因为叫的太过用力,已经发不出声音,她爹来到了她的房间,把她扯了出来,丢到娘亲面前。
入眼是一片鲜红,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如此Yin森恐怖。
日子又恢复了往昔,娘亲的笑脸再也没有出现,家里总是陆续来一些他不认识的人,母亲不在发出任何声音,除了给她唱歌谣的时候。
爹喝醉了酒,就会开始打骂娘亲,骂她是婊.子,贱人许多白沁蕊没有听过的话。
这个时候,她娘亲总是把她耳朵捂住,紧紧的搂在怀里。
再艰难,日子总是在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白沁蕊十三岁的时候,娘在向家跪了一上午,无论是谁来拉她,劝她,她就是不肯移动半步,目的只是让她进入向家,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
白沁蕊被人带入了向家,她母亲却独自一人留在那里。
弱小的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越陷越深,最后消失在黑暗的最深处。
入了青戈楼,每个月都有几日沐休,每次她回去的时候,娘亲都会在路口遥遥望着她。
她们一起回家,一起做饭,她会和娘亲说许多青戈楼里的事情,这个时候娘亲总是一脸高兴的安静听她说着。
虽然回家以后,要见到那个她永远都不想见到的人,可是因为娘亲在这里,她不能不回来。
娘亲一个人的时候,是如何度过的?这种事情她永远不敢去想象。
夏日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刚才还晴空万里,一转眼就电闪雷鸣,下起了大暴雨。
今日是白沁蕊十五岁生辰,娘亲说她年已及笄,是个大人了。
本该喜悦开心的日子,却成了白沁蕊一生的噩梦。
她永远记得娘亲满脸是血,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而他那个名义上的爹,却在她身.上如同禽兽一样发狂。
恶心,恨意,因为弱小而无力反抗,把她永远的困在了那一天。
母亲死了,因为没有保护好她,愧疚,痛恨,上吊自杀了,终于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以前每个月的沐休是白沁蕊最为期盼的,如今成了她恐惧的来源。
世间万物都活在阳光之下,而她将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如同她及笄那日一样,周纹绣的出现,也同样烙在她心间,被她封存在最后的干净之地。
那日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周纹绣俊俏秀丽的身影从门外的阳光中走来,像是误入尘世的仙女。
她直直走到她面前,声音是那么的柔和,如同夏日的微风,让人想要留住。
“我想要一些外伤药。”
她的额头上面都是细汗,嘴唇苍白无力,整个人都显得索索发抖。
把药拿给她,在触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刹,那冰冷的触感,让白沁蕊心中一颤。
本来不爱多事的她,一反常态的抓住对方手腕,把起脉,眉头紧锁,有些懊恼的质问道:“你还有内伤,你知不知道?”
周纹绣抿着唇,眼睛不停的闪躲,不敢直视她,低声嗫嚅着:“对不起,我......”
把药放在面前的药柜上,白沁蕊道:“你先去淸先生那里把脉,开药方后再来拿药吧。”
周纹绣显得越发为难,上齿咬着下唇,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最后一狠心,抓住药柜上的伤药就跑了出去。
白沁蕊连忙跟出去,已经不见了她人影。
向家人来青戈楼看病拿药是不要钱的,她能进来,应该是向家本家之人,对于本家之人,向家一向庇护有加。
只是对方身上的伤,还有那躲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