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她。
但这半个月以来,裴钰也一直在留意姜偃的动向。
他不能见公主,那姓姜的也休想见到!
好在那姓姜的还算是知晓分寸,半个月以来没有异动,他稍稍放心。
可也就是因为放心,他才不留神放松了警惕,等他得知姜偃离开梁都之时,姜偃只怕已经到了神京了。
但那姓姜的到神京去做什么?走亲戚?
不问还好了,一问之下胶东王的天灵盖都险些炸飞了。
公 * 主什么时候,居然离开了都城去了西京?
而姓姜的居然也赶在了他的前头?
裴钰觉得自己绝不能落了下风,不然本就在公主心里逊他一筹,如今还显得不够姜偃诚心,那愈加是没有指望了。
他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飞奔至公主身边。
因此他飞快奏明太皇太后,并得到了太皇太后支持,沿途借用皇家的换马驿站,一夜奔驰,终于赶到了西京。
然而也就在此时,那股要命的尴尬之感,在瞥见长公主对自己并不感动甚至没有一丝好脸色的时候,再度油然而生。
裴钰局促地道:“公主,你不为我安排歇脚吗?”
元清濯蹙眉,驱马越过他往前走去:“我来神京是为了公务,国师亦如是,胶东王如无要事,请尽早回梁都,好好地去侍奉太皇太后。”
裴钰假装听不出她话中在暗暗地讥讽自己抱太皇太后大腿,拿懿旨当令箭,心中虽然委屈,但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了,这一趟出来,确实是乘了太皇太后方便,也无从辩解什么。
他连忙追上长公主,急急地道:“公主,你住哪里,我随你回去。”
“不欢迎,哪凉快哪待着去!”
元清濯一点好脸都不给,放快了速度。
胶东王继续追上。
随行的二十骑见那公主对自家王爷一副冷脸爱搭不理的样子,都愤愤然心怀怒气,偏偏王爷爱着这么个泼辣剽悍的女人,拿热脸贴冷屁股,死缠烂打,老王爷若泉下有知,只怕气得要跳脚。
元清濯甩不脱裴钰,停在枫馆门口之后,她勒缰停下,转过身:“枫馆已经满员,不再接收外客了,你回吧。”
一听,裴钰一阵胸闷气短,两眼一抹黑,他自然听出了公主弦外之音,于是道:“公主,你未出阁,怎么能与他住一处?这于你名声有碍!”
元清濯微笑道:“我名声之中最大的污点你不都知道了么?同住一座枫馆又怎么了?”
裴钰介意是最好了,真的,趁早放过她吧。
哪知裴钰听了这话之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咬牙切齿地讥讽道:“姜偃这厮不但没有自知之明,还不知羞耻!”
遂扭头大马金刀地往里冲。
元清濯呆了一呆,反应到裴钰居然敢骂姜偃之后,立刻追了过去,要把他摁在地上狂揍一顿方消解心头之气。
本以为他也就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谁料那裴钰就像是事先知晓了姜偃的住处所在,一径闯入了波月斋,粗暴地撞开寝屋的两扇门。
元清濯暗道糟糕,昨夜里阿偃又熬了大夜,本来是想让他补个觉的,这会儿天色还早,他应该还在睡着。
元清濯所料不错,姜偃确实还在梦中。
只不过被裴钰破门而入的响动惊醒了,他睁开眸,只听见气急败坏的一句“你果然在这里”,跟着,帘帷被一条臂膀撕扯拽开,一线天光流入,裴钰高挑的身形出现面前。
未及连起前因后果, * 裴钰一臂攥紧他胳膊,将他从榻上扯了起来,姜偃半边身体几乎一趔趄,被拽得要摔下床榻。
接着又是公主一声怒斥:“裴钰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姜偃明显感觉到攥住自己的臂膀一僵,胶东王气得发颤:“元清濯,我不介意三年前你和苏嬴的荒唐之事,但是你身为公主贵在自重!我今日一入城,就听见满城的风言风语,说公主国师这个那个的,你现如今让他跟你同住枫馆,知道的晓得你们分房而居,不知道的……”
不知,居然已经是满城风雨了么。
姜偃眼睑微微垂覆,想道。
元清濯扯开裴钰将他推出几步远,护在姜偃榻前,叉腰道:“我怎样是我的事,和姓裴的无关。再说,姜偃是我的人,别人爱传话就传,我巴不得他们认定我和姜偃是一对儿,以后,我还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来抬他,光明正大地做夫妻,怕谁碎语闲言!”
裴钰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她身后的男人,道:“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永远躲在你身后的软蛋?那文庚寅被人群嘲软饭硬吃,我看人家至少有勇气有魄力,比你身后这个不知道强了多少!他敢自己和我对峙吗!”
元清濯冷笑:“你是我惹出的麻烦,凭什么要他来解决?”
“谬论!谬论!”
在裴钰的认知中,男人是不该如此无能的。
姜偃连面对他区区一个胶东王的勇气都无,怎么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