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先生慢慢悠悠晃回去。
拿到花雕时镜荧简直在怀疑长公主是否故意用它来支开自己的,毕竟都一掷千金了,还惦记人家区区两坛酒作甚么?
镜荧还是那么听话,脸上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拎酒坛便回了。
元清濯推着姜偃的轮椅,步子缓慢,行走在Yin云绵绵的天底下,脚下是笔直延伸似无尽头的汉砖路。
元清濯怀里还揣着那只木椟。
她啧啧道:“秦威王之墓被盗,傅夫人的墓也被盗了,阿偃你说,这神京的盗墓贼是不是挺嚣张的?”
姜偃语调颇沉,目光微微偏向身后,“公主可有追问盗墓贼是何人?”
元清濯耸肩:“问了,不过老板也不知道。我看这种事太损Yin德,照你们神棍的说法,这种人是不得善终的。”
“……”
有一个问题,姜偃压抑在心中已经很久了,实在无语,不吐不快。
“我有一事不明,公主为何一直说我是神棍?”
第55章 三人行,必有电灯泡焉。……
元清濯自知说漏了嘴, 好像还不止一次地说他是神棍来着?
她能理解姜偃的不满,来自于自己的职业受到了别人的 * 质疑,就好比柳将军手底下的新兵蛋子质疑她敬武长公主的实力一样,她用连打了五十场架发泄了内心中的不满。但姜偃不会打架。
他心平气和地问她, 为什么总说他是神棍, 打算以理服人。
由此可见姜偃的涵养修为, 实在比她高几个境界。
元清濯支支吾吾一顿, 粉面上沁出一团淡薄的绯红。
“先生, 阿偃,这话问得好无趣,咱不说了好不好?反正, 退一万步来讲, 就算你是神棍, 那也是最神的, 褒义那种!”
姜偃脸色不变,依旧那样回眸望她, 元清濯想了想忙找补:“这丝毫不影响我爱你啊!”
姜偃两鬓拂动的碎发,似乎都因此而滞了滞,他本人自是不必说, 元清濯拿食指轻轻戳他绯红的面,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国师大人怎越来越不禁撩了?”
看来公主是撩汉老手了。
姜偃眸色微沉,避过了她进一步的轻薄,目光投向了别处。
元清濯还以为他是更害羞了, 见他排斥, 也不好再不知分寸地亲近。
摸摸怀中鼓鼓的一支断钗,她道:“除了那条玉勾带,一直也没送你什么体面的礼物, 这支断钗修复好了以后,还希望国师能不计前嫌地收下本宫一番心意,咱们把往事翻篇儿,重新开始你看行不行?”
姜偃此来神京,其实并无与她求好之意。
太皇太后言犹在耳,不论他是否听进去了,他都无法忽视,在仍然怀有少年赤子之心的裴钰衬托之下,他这般已经道心崩坏苟延残喘度日的人,确实无法与她相匹配。
只是无法坐视她动了李恨秋等人的利益,惹来杀身之祸。公主心大,不擅长以最坏的恶意度人,她孤身一人很是危险。
他来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别的什么。
一介亭中他的决定他的心意,从未变过。
他亦不知,是何处给了长公主如此之深的误解,令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仿佛忘了她曾经长达半个月没有想过与他谋面的隔阂,再一次像一只蝴蝶一样扑了上来。
而他,一贯自制力强大的人,总是在面对她时,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于是又把局面弄成了如眼下这般糟糕进退皆不是的窘境。
姜偃自嘲勾弄唇角,除了讥讽自己在公主面前毫无底线和气节以外,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昨日开始调配硫硝,确定成色比例,回了波月斋后,姜偃列了一份清单,命小童拿给长公主。
元清濯大致看了一眼,并无什么问题,着人去采买。
好在神京毕竟不愧为旧都,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姜偃要的品类虽难买些,但一天之内,还是都凑齐了。
接着,国师就一心扑在研制火.药上,目不窥园足不出户,从日出至月落,差不多又熬了个大夜。
研制出来需要试炸,不能直接投入使用,威力应当控制在炸开封锁的墓道,而不至于令陵宫坍塌。
元清濯心疼他熬夜辛苦,见又 * 劝不住,特地在外边弄了点西域通商来的小果子,哄他夜里腹中空空如也之际垫一下肚子。
谁知道昨夜里送进去是多少,今早去借着收盘子的借口去看他时,就发现还剩多少,纹丝不动,数来数去,一个都没少,元清濯大感懊恼,后来这些小果子全进了镜荧的肚里。
姜偃Jing神靡靡,但固执要拿成品去实验,拗不过他,元清濯只好保证自己亲自过去,留他在屋里补眠。
有镜荧这个神助在,出不了岔子。
试验的结果很成功,城西郊百姓只听见一声爆破,都闻讯赶来看稀奇。
满场硝烟之后,元清濯开始思忖着,姜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