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压下火气,朝儿女道:“还不走?今儿交了学费,明儿就能上学了。”
潘灵玉跟着道:“去罢,放了学得空再来看我也一样。”
待杨飞翼带着儿女走了,申嬷嬷服侍潘灵玉躺好,便苦口婆心道:“我的娘子哟,您好容易熬到如今,怎能提和离呢?当初杨大郎一穷二白,你就这样嫁了,如今他得了战功归来,迟早会封将军,你若和离,八年的苦全白熬了,且也便宜了别的女人啊!”
入画也插嘴道:“娘子可不兴再起这和离的心思,现姑爷有了功名,哥儿姐姐也八岁了,正是要享福的时候,怎能和离呢?”
潘灵玉听着她们说话,便知道这世道和离,是不容于世俗,也不容于娘家的。
但她,肯定要和离!
她叹了口气道:“我若不和离,迟早会被杀。”
说着,便把昨晚杨母拿小枕头闷她的事描述了。
申嬷嬷和入画听完,脸色都白了,齐齐道:“好恶毒的老妇!不成,这事得跟老爷和夫人说一说,万不能被这样欺负了还不出声。”
午间,候着潘灵玉午睡,申嬷嬷让入画好好看着,自己回了一趟潘府。
申嬷嬷进潘府见了潘夫人,一五一十禀了话。
潘夫人听得脸色直变幻,气得几乎撕碎了帕子,怒火冲冲道:“这个老妇竟敢这样对灵玉?我若不当面质问,如何能吞下这口气?”
“来人,备轿!”潘夫人说着便要出门。
申嬷嬷倒是多一个心眼,小声道:“夫人,此事是不是跟老爷商量一下再说?”
潘夫人马上带申嬷嬷去书房见潘侍郎。
潘侍郎听完始末,却没有暴怒,只道:“此事没有人证物证,若去质问,杨母反口说灵玉诬告婆母,闹开反对灵玉不利。”
潘夫人气道:“难道就这样罢休不成?”
潘侍郎踱步道:“杨大郎才回来,杨母为何要这样做?事情败露,杨大郎的前途也毁了。”
潘夫人道:“指不定是那个宋流芳不想两妻侍一夫,指使杨母做的呢?”
潘侍郎摇头道:“没有证据,不能妄加猜测。”
申嬷嬷另又说及潘灵玉想和离之事。
潘侍郎一听便斥道:“糊涂!本朝一向宽待有军功之人,且有一个规定,上过战场杀敌的,除非本人要跟妻子和离,否则,其妻须侍奉其至终老,不得有异心。灵玉提和离,是死罪。”
潘夫人一听叫起来道:“这么说,纵杨母和杨大郎要打杀灵玉,也不能和离,只能生受着?”
潘侍郎叹息道:“还能如何呢?除非灵玉也于国有功,方有资格提出和离。”
申嬷嬷从潘府回到杨家,脸色并不好,几次欲言又止。
潘灵玉睡完午觉,喝了药,Jing神略好,便问道:“申嬷嬷,你有什么话,便直说罢!”
申嬷嬷拿一只小凳子坐到床边,把潘侍郎说的话转述了。
“啥?提和离是死罪?”潘灵玉惊得差点坐起来,要不要这么坑?
申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娘子,且找机会和姑爷修复关系,好好过日子罢!再怎么说,姑爷有了功名,您也算熬出头了。”
潘灵玉喃喃道:“若我宁死也要和离呢?”
申嬷嬷失色道:“娘子怎能这样想?”
好一会,她才把潘侍郎另一句话转述了,“老爷说,娘子若也于国有功,便能提和离。”
潘灵玉眼睛一亮,这么说,还是有机会的。
暂时提不得和离,潘灵玉只好静下心养身体,好在申嬷嬷和入画得力,服侍得妥当,几日功夫,她身体明显有了起色。
这么几日,杨文龙和杨文凤每日下学后便过来看望潘灵玉,又说些学堂之事,倒是逗得潘灵玉开怀。
潘灵玉知道杨飞翼和杨母尚算疼爱龙凤胎,倒也放了心。
这一日午后,申嬷嬷进来道:“娘子,冯御医来了!”
冯御医进门给潘灵玉把了脉,点头道:“已有起色,我再开几帖药,这几日若有胃口,便少量进些rou食。”
潘灵玉道了谢,又道:“还要谢冯御医上回捎话之恩。”
冯御医道:“此须小事,不须挂怀。”
冯御医收拾药箱时,想起什么来,回头道:“上回是威武将军夫人请我过来给娘子诊病,这一回请我过来的,是潘侍郎。”
“是父亲?”潘灵玉眼眶一下shi了,轻声道:“谢谢冯御医告知。”
冯御医顿一下道:“潘侍郎曾有恩于我,娘子若还有什么话要捎托,只管放心告知。”
现有申嬷嬷和入画在,有话倒不必交托别人。潘灵玉正要谢谢对方的好意,心念一转,想及御医在皇宫和高门贵族中行走,消息灵通,斟酌一下便问道:“冯御医,女子能为国立功吗?”
冯御医有些讶异道:“为何这样问?”
潘灵玉抬起眼睛,直视冯御医道:“我想和离,但父亲说,杨飞翼有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