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川那么大的影响,现在倒使她有一种占人功劳,拆散姻缘的羞愧感。
“对不起,我的确不知道。”
“不怪你”,陈隽川神情有几分恍惚。
助理送上的资料中,说到宁婵高一在蛋糕店兼职,还因为旷课一天背过处分。
陈隽川脸色苍白,笑得勉强。“还是应该谢谢你,这些是我自己的错,也谢谢你今天来告诉我。”
全都怪他自己,是他自作自受。
——
陈隽川坐在醴泉寺的凉亭中,从这个角度,能将醴水镇的夜景收入眼中。
他不知道哪一盏灯属于宁婵。
寒风吹得树叶都在枝头瑟瑟抖动,陈隽川衣衫单薄,却在浓稠的夜色中静得像个石像,只有香烟明灭的火光,能看出这里坐着一个人。
他忽然后悔刚才让宁婵离开,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应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宁婵告诉陈隽川,在她绝望地下坠的时候,是他拉住了她的手。
其实宁婵又何尝不是一样,在他下坠的时候,也无意间拉住了他。
陈隽川抽着烟被呛到,又闷闷的咳嗽了几声。
低廉的香烟,初入口只觉得粗糙,喉咙辛辣而干哑。
可此时更像是唯一的发泄方式,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想宁婵离开。
——
醴水镇天不亮就有人开始放鞭炮,吵得人睡不下去。
宁婵早起的时候,手机里都是朋友发来的新年祝贺,时茵和小禾都给她发了短信,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好像每个人都很关心她,生怕她因为分手而情绪崩溃,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来。
这样一想,大概她在朋友眼中也是个恋爱脑,为了爱丢失自我的人。
宁婵叹了口气,起床去洗漱,小姨在楼下喊她的名字。
“知道了,很快就来。”
客栈过年打烊,中间的大桌子上不知道被谁送来了一堆贺礼,满满当当地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姨看着那各式各样的贺礼跟补品,脸上的笑容都压不下去了。
“是不是小许送来的呀?人人都有份呢,这也太客气了。”
谁大过年的又不走亲戚还送礼,许知衡又不是神经病。
宁婵走近翻了翻,当看到手表的牌子时,她立刻就猜到了。
就那么一块表,值小姨夫一辆车了。
她看着小姨的笑脸,内心无比纠结,正在看电视的小姨夫很快说道:“这也没确定关系呢,哪能收这么贵重的礼,小婵是成年人了,让她自由恋爱。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还说我们小婵是贪图人家钱呢……”
宁婵补充:“我现在是单身。”
小姨夫咳了咳:“给人退回去,宁恒,把电脑放回去不许乱动。我们要什么可以自己买,你姐长得漂亮,喜欢的人多,要是收了这种贵礼指不定要让人编排…… ”
小姨也忙收住笑脸,赞同道:“这说的是,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家人对她都很理解,既如此,宁婵也没有多解释。
“那我就寄回去了哦。”
“寄吧。”表弟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脑。
宁婵拍了拍他的脑袋:“别看了,我给你买。”
醴水镇的年味很浓,从这里一直到扬陵,是古朴到繁华,热闹到冷清的转变。
扬陵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灯照得夜晚明如白昼。
这里没有爆竹声,也没有火树银花的盛景。
陈隽川的舅舅住在一处高档别墅区,能住到这里的,不是单单的有钱人,至少要能称得上一句权贵。
而比起醴水镇的人间烟火,这里丝毫没有春节的气息。
陈隽川将车停在车库后,管家过来替他拿行李。
客厅中,舅妈和戴上假发的陈诺诺正在看电视剧。
两人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兴致勃勃讨论起剧情来。
陈韫声端着茶从侧厅走出来,看到略显颓丧的陈隽川,他顿了一下,问道:“你除夕夜还加班?公司这么忙?”
陈隽川抬了抬眼帘,眼白布满了红血丝,身上还有在醴泉寺沾染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去上的香?”他贴近闻了闻,更惊讶了。“你这什么烟,闻着味儿不对啊。”
舅妈回过头,语气凉丝丝的。“你还分得出什么烟什么味儿啊?我以为你早就戒了。”
陈韫声轻咳一声,拍了拍陈隽川的肩膀:“不是我,是隽川,他昨天八成是跑庙里抽烟了,身上还有味儿呢。”
陈诺诺专注看剧,听到这句才搭了句腔:“听着像是一边抽烟,一边纠结要不要出家,表哥你可别想不开,被甩了就找新的,我看人家跟你也不般配。”
陈隽川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冷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陈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