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嘴,乖戾难耐的黑眸沉了又沉,须臾,冷声回答:“我管别人怎么看我?公司是你和我爸的,不是我的。”
“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不给你给谁?”翁晴恨铁不成钢地戳他脑门儿,“你爸自己开的小破公司爱给你给你爱给那个狐狸Jing给那个狐狸Jing,我管不着,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公司是当初和他离婚时说好只留给你的,他休想反悔从我手里分走一毛钱!”
翁晴叹声气,怔怔看蒋熠的眼圈微红:“妈这么要强,咋就养出你这么不争气的一孩子,你说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那那个小姑娘呢?妈可是听你们班主任说了,她成绩次次考年级第一,搁全市都能排前几名,已经一只脚迈进名校大门,你光说喜欢人家喜欢人家,你拿什么喜欢?拿你不上台面的成绩和吊儿郎当的性子吗?”
蒋熠眸光微动,剑眉拧成川字,难得的沉默。
“听妈的话,出国留学,趁大学四年抓紧时间,缩小你俩的差距。”翁晴看出蒋熠听进她说的话,趁热打铁,“真喜欢真想谈在哪儿上都一样,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回来一趟也就是买张机票的事儿,你要真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就出去好好上学,大学毕业了回来堂堂正正地站人身边,才配得上人小姑娘是不是?”
配得上......
年少的自尊心总是脆弱又骄傲的,不容许有人瞧不起自己,更不相信自己没有资格站在喜欢的人旁边。
当蒋熠用一种残忍又悲凉的方式提前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活,在高考结束的那天傍晚,看到从教学楼出来欣喜奔向他的少女。
他轻轻垂眸,缓慢地闭了下眼,心底翻滚纠缠的剧痛无声肆虐。
他知道,是时候摊牌了。
比起郁唯祎可能会从别人口中知晓这件事的受伤,他宁愿自己亲口告诉她,让这利剑先从他心口穿过,再刺到她心里。
少女微喘着气停在他面前,小脸闪着光,无法掩饰的欢欣。
“你考得怎么样?”郁唯祎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语速,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急吼吼地迫不及待,“等答案出来了我们可以先一起估下分,然后看能报哪些学校,东浦的大学有你喜欢的吗?不喜欢的话周边——”
他打断了她。
“郁唯祎。”他低声喊她,向来慵懒的黑眸有一瞬闪躲,睫毛微垂着挡住眸光。
郁唯祎应了一声,大睁着眼疑惑看她,眼底的笑尚未散去,然后,看到一向洒脱随性的男生,第一次,有些艰难地轻声开口,“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去一个城市了。”
第19章 (拥抱) 他抱着她,把她脸按……
郁唯祎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为蒋熠是没考好,忙安慰:“不用非得去一个地方呀,我刚就想说周边城市的也可以,只要离得没那么——”
她忙刹住嘴, 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心里话咽回去。
咋这么不矜持。
郁唯祎脸有些发烫, 怕蒋熠看出来, 于是欲盖弥彰地找补了句“我就想说咱们省好学校还是很多的, 你别灰心”, 眼神不自然地往四周乱飘。
却看到蒋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黑眸深得幽暗,没有笑。
她心脏不安地往下坠了坠。
蒋熠闭了闭眼, 嗓音极哑:“我要出国了。”
出国?
郁唯祎缓慢地抬起眼, 身体和大脑一同陷入僵滞, 好像听懂了蒋熠说的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傍晚的小城极美。
高考结束后的狂欢充斥着整个校园,有人欢笑,有人痛哭, 火烧云的晚霞似乎一路从天边烧到了地面, 热浪滚烫,刺入人眼睛,郁唯祎感觉到眼底几近克制不住的酸涩, 却分不清它到底因何涌出。
“解—放—啦—”
一撕两半的试卷被风吹到她脚下, 她周围下起“鹅毛大雪”, 沉甸甸的书籍和试题从高楼往下扔,堆满一地。
郁唯祎听到自己的青春在这一刻,画上休止符。
非她本意,非她想要。
原来高考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成年后各奔东西的长大才叫真正的残酷——他们要面对离别,真正的离别。
万里迢迢的距离从此横亘在他们之间。
天南海北。
郁唯祎很轻地动了动,几秒空白和不知所措的怔愣后,终于找回了自己嗓音,她看着眼底赤血的少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恭喜啊。”
蒋熠眸光彻底暗了下去。
按住她肩膀,附身逼近,隐忍许久的炽烈仿佛再也压制不住:“恭喜?郁唯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出国——”
“我知道。”她垂眸避开他的直视,克制的眼泪都敛在了睫毛下,看到自己泛黄的帆布鞋,脚尖猛地往后一缩,挣开蒋熠,而后冷静地开口,犹如人格分裂,用最理智的自己面对残酷,脆弱不安的自己躲在角落,“出国很好,比留在国内好,那什么,我没带手机,我得先回去给我爸妈打电话,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