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我。”
郁唯祎呼吸蓦地一乱,看到蒋熠说完这句话,又痞气地冲她一挑眉,熟悉的笑意,冲淡刚才略显沉重的气氛,叮嘱她上楼。
行至二楼走廊,她顺着护栏往下看,少年依然站在她离开时的位置,长身散漫地插着兜,目光穿过空旷又狭长的距离,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郁唯祎和他挥挥手,催他赶紧儿去考场。
朝阳映出少女转身进教室的身形,也映出少年久久驻足沉默不语的长影。
直到第一遍铃响,才缓慢走人。
两天考试眨眼结束,郁唯祎正常发挥,如果浦大的分数线与往年持平,应该能上一个不错的专业。
考完英语的那天下午,她出考场,还没下楼就远远看到在花园前等她的蒋熠,脚步一轻,迫不及待地加快步伐下去找他,小脸盈着笑,彼时满心欢喜的郁唯祎,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迎接她的将会是一声闷雷。
......
小鱼趴在郁唯祎怀里,仰着圆嘟嘟的胖脸时不时看她一眼,有些不满她今天的服务。
太糟糕了!没有豪华大餐,没有陪吃陪聊,就连按摩都不上心,铲屎官今天是想翻身做主人吗???
小鱼不满地“喵呜”了一声,抬起爪子在她床上扒拉,这才看到郁唯祎惊醒似的回过神,心不在焉地揉了它两下,就又盯着门口两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继续发呆。
算了,男人靠不住,女人也易多愁善感。
人类这种奇奇怪怪的生物怎么老为情所困呢,害得它一只高冷尊贵的小猫还得哄他们。
小鱼往郁唯祎怀里蹭了蹭,难得慷慨地施舍自己的爱心。
郁唯祎魂不守舍地听着外面动静。
耳畔却一片空白。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着,从屋檐落在窗台,闷且低频地沙沙作响,像调高音量后的蚕吃桑叶。
雨声阻碍了她的听力,也搅得她心里一阵烦乱。
门口放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如果没有刚才那两通电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去东浦的高速路上——可现在,郁唯祎不确定,连下一站目的地都定好的蒋熠,是否还能和她一起继续这趟旅行。
郁唯祎把身子摔进床铺,缓缓阖上眼。
蒋熠看到手机上来自同一号码的数个未接来电。
出卧室,下楼,脸上蒙着一层隐忍的不耐,一直走到确定郁唯祎不会看见的僻静走廊,才拨回去。
翁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还以为你眼里早都没了我这个妈。”
蒋熠嗓音压得沉,仿佛没有听出他妈克制的怒火,平静且冷淡地回:“有没有你不都是我妈,血缘关系在那放着,我总不能剥皮削骨换了这身血。”
翁晴气得差点儿没把手机摔了:“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你爸个混账东西,又生出你这么一白眼狼。”
蒋熠不为所动,剑眉不耐微拧:“你想骂什么大可以发微信骂,不用给我打电话,也省得我一句话不如你意火上浇油。”
翁晴:“......”
她压着火,深知这两年性情愈发乖张的儿子翅膀已彻底长硬,继续吵下去只会直接挂她电话,于是微微放缓声音,“我看到你们那个节目了。”
蒋熠蹙眉,反应了会儿,才记起他们今天刚上过热搜,不置可否地“哦”。
“这种节目,哗众取宠毫无道德底线,你吃饱了撑的吗上这种节目?还是和前任一起,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结婚!”翁晴说着说着音量又不自觉高了起来,呷口茶平息怒火,“所以我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好姑娘,你连见都不见就是搁这儿等我的是吗?我明确告诉你,你和那个小姑娘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蒋熠嗓音愈冷,“我喜欢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翁晴捏着手机的指甲几乎掐出青白,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威胁:“你要还当我是你妈,就知道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可能答应你们结婚。”
“你不答应是你的事,我办婚礼时不请你就行了。”蒋熠无所谓地一耸肩,在听到他妈“砰”一声砸了东西后,嗓音沉了沉,“妈,我曾经因为你的欺骗,妥协过一次,放手过一次,这次,哪怕是死,我也绝不可能再让她离开我。”
“看在我还愿意喊你一声妈的份上,别再阻拦我,兴许你还能亲眼看着我和她办婚礼。”
雨声渐渐低了下来。
水珠打在枝叶,晶莹剔透地滚落,地面的石阶被洗得干净,空气混着青草的芳香。
蒋熠漫不经心地站在屋檐下,手机揣进兜,和跟拍摄像借了根烟,点燃。
猩红烟头在他指尖明灭,模糊地照出男人野性成熟的脸,他懒散地吸了口,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湮没在细雨里。
......
烈阳晒得蒋熠心烦气躁。
看着几个月还不见一次的翁晴,皱眉:“你要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