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鹰爪兵甲在行走时整齐铿锵的声音。
可怕吗?极端可怕。
世家三百年,不是没见过旁的家门被破后那些族人的凄惨下场。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甚至有许多女眷跟少年孩童哭出声来的时候,啪!老一辈的人反而拍了椅子,声音沉闷却又孔武有力。
“哭什么!锦衣玉食这么多年,若有凶险便一味只知道哭,那我谢家的颜面何在。”
“若是要灭,左不过一死!老头子我第一个敢踏出这一步!但儿郎们,记住了,谢家的姑娘珍贵,这是祖训,若真走了极致,能保就保,保不住的,让她们自己选路子,是慷慨而死,还是苟活于世,全看造化,但无论如何……”
老者站起身来,“不过眼下还未定罪,主君虚实还未可见,朝廷想轻易拿下我谢家也不可能,若无铁证,我们谢家的大门也不是谁都能破的!”
“护卫看住这扇门!其余儿郎们,跟我走!”
这老者是要以自身带人去应付那些前来四处抓捕人的朝廷爪牙,要侦查是吧,男人进牢狱就进了,但谢家的女人不能。
群起势重,谢家众人男子此时也有了一些胆气,若是一些母亲姐妹的想拉扯,反被对方按住。
这是规矩。
于是她们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跟兄弟出去。
谢家男丁一窝蜂出来,正撞上了带人进门的宴王,宴王未曾客气,眼中狠辣,不给谢家人说话显权威的机会,就要让人拿下,但暗卫来了。
禁军统领一看到毕十一等强横的暗卫乌压压一群越过中庭挡在了宽阔的庭院之中,他略一蹙眉。
他是不赞成如此硬闯彪炳功绩在身的顶级国公府的,毕竟谢远只是失踪,还不能定罪,这样硬来,当前痛快,可万一谢远回来,就能抓住这个错处反攻。
不过……宴王既笃定谢家没有翻盘的机会,愿意出头,那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方拿捏着圣旨,一再以谢家抗旨来攻击谢家,还调来禁军跟巡防营,他也没法拒绝。
现在,就看谢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但来之前,他让手底下的兵进了谢家后千万记得不要过度,别被宴王带着走,否则到时候追责,人家王族权贵没事,小兵小将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远的威名的确可怖,于是禁军的人进来后尚算小心,连过花园都避开了那些娇贵的花品,免得日后得赔。
不过……巡防营的就没有了,那赵铭第一次能闯入谢家,趾高气扬,扬眉吐气,带着自己的兵横冲直撞,四处劈砍,见着人就抓,打伤许多家丁跟丫鬟,搞得混乱不已,可那巡防营统领不在,只让跟谢家有仇的赵铭来,也不知是什么心思。
但肯定见不得光。
不过这赵铭……赵铭一手揪住谢之岫的衣领,耻笑时还高喊着:“女眷在哪?如此藏着掖着,必然那些女眷才是知晓秘密的人,来人,给我一间一间,搜……”
他还没说完,谢之岫忽然故意撞上他手里的刀锋,臂膀鲜血狂涌,这一下乃触动了某个敏感的边界,毕十一跟谢之岫眼神交换,当即出手一脚踹翻了赵铭,又踢了他肚子好几脚,踩着他的脸高呼:“主君沙场沥血,还未班师回朝领赏,便为人暗算失了踪迹,这还没几天,便有仇敌闯门害谢家血亲,这天下公理何在?!!”
“这赵副统领家里亲爹犯了罪,有负国家有负百姓,官衔都被褫夺了,爵位被贬,这当儿子的反而敢负战功在身的国公府邸大开杀戒,难道我昭国朝堂已是这等人掌权论天下?那这日后,以后谁敢上阵杀敌为国效力?”
“我家姑娘年纪轻轻,一介女子轻骑提剑入边疆,为边疆战事杀进杀出,以二十三岁之龄斩杀大荒一苇渡江,重伤而归,却从未留名,却不知这天下人都是忘恩负义之徒,边疆大荒之军退守三百里,他们父女家的门庭竟已为人所破!”
“莫怪百姓们日子朝不保夕,流民流离失所!”
“莫怪这武林英豪为护家园提头杀敌,却在战争退去后速速隐退。”
“莫不是怕被某些稳居殿堂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卸磨杀驴了吧!”
毕十一高声喊的时候,谢家的兵力也骤然开始反击了,禁军统领一看,面色大变。
一来他吃惊谢家怎么忽然这么强势,而且那毕十一喊的话意有所指得十分明显,明摆着要挑起民间喧嚣,莫非谢远回来了?
二来他也没料到谢家连个护卫都这么强横。
不对啊,以前的护卫……
是不对!
谢家的护卫替换过了!
根基往明面上摆,这是要把事情闹大?!
他本来就觉得这个时候太敏感了!
若是真闹大,即便真能把谢家拉下来,这背后的隐患也太大太大了!
禁军是习武戎甲之人,他太明白这背后不是跟谢家一战的事。
此时,捂着伤臂退到谢家男丁人群中的谢之岫想起刚刚出屋子后被云管家叫去跟暗卫以及拓泽等人后商议